我喊了一聲,走在前麵的三人同時回過頭,林二爺走過來問我咋了。
剛想說,河裏有個無頭屍,可林二爺一走過來,它就縮回水裏,不見了。
我一想,就算我說了他們也不信,何況我也不確定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因為憑他們幾個人的實力,居然沒發現這東西。
所以,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我說沒事兒,你們走得太快了,等會兒我。
喬老四在前麵罵了一句,小兔崽子,整啥幺蛾子?
我沒再吱聲,隨著他們往回走。
走回墳地的時候,已經沒人了,隻剩下跪在地上的三叔,還有守在一旁的大良叔。
村民們都回去了,我想這也很正常,那二十個人都醒過來了,人家還在這待著幹嘛?不會有人關心我三叔的死活。
倒是村長很有責任心,一直在這守著。
村長一看見我們回來,“噌”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那臉色,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難看,他拉住林二爺的手,說你們可算是回來咯,再晚點,不知道還會出啥事。
喬老四趕忙問,發生啥事了?
村長說,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緊接著他又說,我們走了之後,沒過多會兒,我三叔站起來了,把墳頭上的刀拔出來又插了進去,連著插了好幾下,然後又回去跪著。
我看了看跪著的二叔,這不是好好的嘛?
村長說你再等等,待會兒你們就知道咋回事了。
我坐在地上,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了,可又不好意思閉眼,就在這強忍著。
過了大約五分鍾,就在我快堅持不住要睡著的時候,三叔站起來了,我頓時困意全無。
隻見他直挺挺地站起身,閉著眼睛朝著墳頭走了過去,一把抽出插在墳頭上的銼刀,緊接著又插了進去,來來回回的一插一拔,每插一下,墳頭裏都會“滋滋”的往外冒血,鮮血濺得他渾身都是,以至於我懷疑,他是不是插到了墳裏的人身上。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頭頂上的飯碗還有木頭人紋絲不動,愣是沒掉下來。
滿身是血的三叔走回原地,繼續跪下。
過了五分鍾,他再次站起來,重複了剛剛我看到的動作。
就這樣,反反複複進行了好幾次。
此時的我,更多的是對村長肅然起敬,半夜裏一個人有如此異常的舉動,他都能堅守承諾,死守在這,要是我,估計早就嚇跑了。
說真的,很多吃過苦的老一輩人,確實值得我們年輕一代人學習,很多他們身上的精神、信仰,我們都沒有。
三叔最後一次動作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他攥著銼刀插到第九下的時候,並沒有放回去,而是拿起銼刀轉身朝我們走了過來,並且嘴角上揚了一下。
雖然他閉著眼睛,但是我明顯感覺到,他就是在衝著我們笑。
我不知三叔怎麼了,這是鬼上身嗎?如果是,我隻能說上他身的鬼真是活膩了,在三位高人麵前你玩這個,我看他是活夠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三人並沒做出任何舉動,反而同時後退一步,似乎對三叔很發怵。
沉默半響,喬老四問林二爺,知書,你能看出啥名堂麼?
林二爺搖搖頭,說不知道。
旁邊的張姐,更是眉頭緊鎖,一臉戒備,根本就沒了以往的風騷樣。
喬老四也納悶,真是邪了門啊!
雖然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眼前這個人絕不是二叔,當初林二爺要拿掉奶奶墳頭上的青磚,三叔和我爸都極力反對,更別說他拿著一把刀在我奶奶墳上亂砍了。
三叔此時此刻拿著銼刀,站在那一動不動,嘴角上斜,就這麼“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