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年輕時的名聲比起自己現在來還盛上許多,無非是花心之類的評價。
如此一來,米蘭的身份呼之欲出。
容越眨了下眼睛。他的眼尾長且上挑,笑起來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說起來,沈流彥很喜歡吻他眼角。
短短時間內多次想到那個人,容越有片刻失神。他心下反思,麵上仍不露分毫,對著米蘭笑道:“原來是這樣,以後還有見麵的時候。現在的話,不用介意這些小事。”望向容北昭,繼續道:“原本是想向姑姑道別,沒想到出了這種意外,倒是耽擱了些時間。”
容北昭見容越再沒多問米蘭的事情,緩緩鬆了口氣,和藹的笑道:“難得聚一次,還是小璐生日,結果大哥二哥都提前走了,現在連你也不留下捧場。”
一邊說,視線一邊掃過不遠處和朋友說話,順道對自己這邊探頭探腦的女兒,笑意終於真了幾分。
容越搖了搖頭,彎眼笑道:“的確有事,還約了別人。小璐這裏,下次一定會來賠罪。”
容北昭歎氣:“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定定性。三哥在天之靈,也是希望你盡早結婚,一家子和和美美吧。”
父親被搬出來,容越笑意不變,答:“隻是未曾遇見合適的人。”再眨眼,語帶感傷:“姑姑知道的,我爸媽相互扶持一生……”
容北昭有些噎住,最後還是抿著唇道:“三哥知道你這麼想,定然也會欣慰的。”停了停,又道:“既然約了人,我這兒就不留你了。”
容越實在太過睜眼說瞎話,誰不知道他父母就是典型的家族聯姻,生下孩子後便各找情人?不隻是三哥三嫂,連她與丈夫都是如此。
或者說,整個圈子裏,有幾對夫婦不是貌合神離?
這種事情,所有人都早已心照不宣,包括尚未成年的米璐都是如此。
不過說到底,沒必要擺上明麵。
目送容越離去,容北昭舒了口氣,轉身瞥了眼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的站在一邊的米蘭,微微一笑:“怎麼還呆在這兒?難道是,想要有人帶你走?”
話音將落未落,目光似有深意的點過容越離開的方向。容北昭的聲音放輕了些,除了自己和米蘭,再沒人能聽道:“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還真以為有人會同情你?”
一邊說,一邊扯了扯唇角。
“……他們是在看笑話,你嘛,不過是一個小醜罷了。”
米蘭咬著下唇,淚眼盈盈,十足的委屈:“嬸嬸,你怎麼能這麼說。”
容北昭再不想多看她一眼,徑自往女兒所在的方向前去。
在她背後,米蘭仍是快哭出來的樣子,心下卻是不以為然的。
她苦了半生,一朝飛上枝頭,又怎會不給自己鋪路?
男人永遠喜歡用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女人,何況她年輕有資本。這一場見麵以前,她將所有與容越有過明麵來往的女性都分析過,最後選擇了在對方身邊待過時間較長的類型。
素雅,喜淺色,往往會有一雙杏眼。
硬件條件或許不符,但米蘭在穿著與表情上下了大功夫,對著鏡子演練過無數次,終於等到露麵的機會。
容越是對她來說最好的人選。容北昭對米家家產都盯的死緊,何況容家?
這隻是第一次見麵,米蘭相信自己已經在對方心底留下印象。好的壞的暫且不論,總有一天她會讓容越相信,自己是真的柔弱不堪,需要保護。
一個沒有根基以至於隻能依賴他人,卻能繼承米家財產的女人,不正是最好的聯姻對象?
幾番思量隻在心頭,無人看向這邊,米蘭也不欲真的給他人留下一個菟絲花的印象。她去洗手間補妝,柳眉櫻唇,十足的好相貌。
她對著鏡子微笑說加油,全然不在意旁邊兩個自己進來時也在補妝、卻突然停下談話的名媛。
總歸,她在意也沒有用。
從洗手間出來,米蘭緩緩踱步在廊中,抬頭看牆上一副油畫。
旁邊傳來突兀的搭話聲,尋著嗓音看去,米蘭眼帶疑惑,對方便自覺的介紹:“我姓劉,剛才看到……”頓了頓,眼裏滿是關心體諒,“米小姐實在不容易。”
米蘭羞澀的彎了彎唇角,不好意思的模樣:“嬸嬸一向對我很好。”
對方“哦”了聲,嗓音拉高,顯然並不相信。米蘭的神色就暗了些,一遍遍重複,更像是說服自己。
她認識眼前的男人。
劉家這一代唯一的兒子,劉向晨。
所有傳聞都在說他無用,但作為劉氏唯一的繼承人,畢竟勢大,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在少數。哪怕最近幾年有沒落的跡象,瘦死的駱駝總歸比馬大。
被認回米家,米蘭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其中最要緊的,除了談吐以外,就是人際交往。她也真的下了心思,一張張照片的認過去。
劉向晨打斷米蘭的自言自語,歎氣:“好好好,你高興就好……”轉而微笑:“美麗的小姐,這裏少有人來,能否賞臉,和我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