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是會這麼做,阿鶴年紀還小,我想要他擁有完整的人生,眼下他又發病了,求求你,能不能把這顆妖丹給阿鶴續命……”

看著陳均聲淚俱下的樣子,梁星野依舊是麵無表情,仿佛生來就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動容。

就在紀燃擔心他會冷漠無情下去的時候,梁公子一言不發地把妖丹遞了過去。

“走吧。”他像個俠客一般,不管身後的陳均怎麼用力地磕頭,千恩萬謝,全都拋在身後,輕描淡寫地呼狗。

紀燃舔了舔發幹的鼻子,跟了上去,與他遁入了風雪之中。

再回頭張望,那間由妖獸幻化而成的客棧已經被風雪掩埋了大半,伶仃破碎,轉瞬間化為了巨大的枯骨,長埋冰層之下。

再抬眼看向身旁的少年,他脫去了沉重溫暖的狐裘,隻穿了件單衣在風雪中行進。

紀燃一躍而起,叼住了梁星野的衣擺扯了扯,“你的狐裘呢?不冷嗎?”

梁星野繼續往前走,並沒有因為他的發問而停留。

“冷,可是今早起來,忽然不想穿動物毛皮的衣裳了。”

他說話的時候,衣袖還是卷起的模樣,露出半截小臂。

紀燃的眉頭一皺,咽了口口水,“你能不能把衣袖放下?卷起來方便是方便,可是……”

後半句話他難以啟齒,隻在心裏叫囂。

卷起一半衣袖的幹練模樣,真的莫名讓人移不開眼睛啊!

梁星野不理會他,沿著山脊不斷向下,風雪的勢頭減小了很多,到了傍晚,幾乎已經不下了。

山腳下有個小鎮,名叫木鬆鎮,霧凇冰掛隨處可見。

這個鎮子就是他們今晚落腳的地方。

鎮子雖然不大,但往來的客商還是很願意在這裏走一遭。

木鬆鎮的市集非常熱鬧,一人一狗行走其中,被各種香料,食材的味道包圍。

沿街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食物的香氣讓紀燃的肚子大唱空城計。

他從沒來過極北,卻早已聽說過極北的特色美食。

梁星野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找了間落腳的客棧,讓小二推薦些菜端到房間裏來。

店小二的鼻子被凍得通紅,卻也不忘熱心介紹起了本店的特色菜肴。

“來極北可一定要嚐嚐血腸燉酸菜,配上一壺燒刀子,一口血腸一口酒,絕了!拍黃瓜,大拉皮,對了,豬皮凍您可一定要試試!”

先前在妖獸的肚子裏經曆的惡心的一幕還曆曆在目,那顆碩大的心髒被刺破時血流如注的場麵還在腦海中徘徊,你叫紀燃吃血腸?在這個當口?

當然是太棒了!

紀燃表示,先前的經曆惡心歸惡心,可一點都不妨礙他享用美味,吃貨的強大之處是你永遠也無法想象的!

木鬆鎮的人隨性灑脫,大大咧咧的不拘小節,所以紀燃並沒有被阻攔在客棧外。

滿桌子的吃食物很快就被端進了客房內,紀燃自覺地蹦到了椅子上,伸出短小的狗腿朝著食物夠了夠。

梁公子就坐在他對麵,要了個趕緊盤子,將食物一樣接著一樣夾到了紀燃麵前,很快,盤子裏的食物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你不吃嗎?”

“你先吃。”梁星野放下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當著紀燃的麵解開布包。

他從裏麵抽出那把劍來,日常擦拭。

紀燃的眼裏這會兒隻有美食,期間倒是抬起狗頭瞟了一眼,狗嘴裏嘟囔著,“你這個人真好笑,明明有一把鋒利的好劍,你卻不用,偏要用那把鈍劍……”

梁星野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你難道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