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團起來。
團紙自然會發出點聲音,盡管紀燃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將房間裏的人吵醒了。
那人重新點燃油燈,趁著這段時間,紀燃迅速將紙張團成小球,用力一推,將紙團子推到地上。
此時燈已經點燃,那人一看,桌麵上竟然有隻倉鼠,便下意識得脫下鞋子,很不友好地朝著紀燃砸過來。
紀燃嚇了一跳,不管桌子到底有多高,逃命要緊,當下就直接跳了下來,將小紙團抱著塞進洞裏。
可先前挖的洞口實在是太小了,怎麼塞也塞不進去,隻能一邊塞,一邊將洞刨大一些。那人非常憎惡老鼠,不知從哪兒找了根棍子朝著紀燃衝過來,嚇得紀燃的屁股肉都在抖。
好在最後一刻,千鈞一發之際,紀燃將紙團塞進了洞裏,自己也鑽了進去,抱著紙團就跑。為了得到這張地圖,也算是拚盡了老命。
紀燃氣喘籲籲地從洞的另一頭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更多的人湧入了戈壁灘。
他就縮在洞口,委屈巴巴地抱著個紙團子不敢出去,生怕一出去就人人喊打。
一個巨大的陰影在洞口籠罩了下來,紀燃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卻在洞口看到了梁星野的臉。
你能想象一個像俠客一樣的人物,一臉擔憂地趴在老鼠洞前的場麵麼?一晚上都沒有見到紀燃,梁星野緊張極了,生怕他被戈壁灘上的蛇吃了,期間嚐試著在口喊了幾次,都沒有得到應答,這會兒紀燃要是再不出來,他都準備掘地三尺了。
看見了熟悉的麵孔,紀燃終於放下了戒心小心翼翼地爬了出來,將懷裏抱著的紙團子推到了梁星野的手上,自己也跟著站了上去。
“昨晚打洞的時候,偷聽到有人議論宛凝閣,這張地圖是我冒著被鞋底拍死的危險偷來的。”
紀燃抱著小爪子,半站著跟星野說話。
為了獎勵他立下的功勞,梁星野給他剝了幾個小核桃,紀燃的腮幫子被塞得鼓鼓的,一轉眼,肚子也吃地滾圓。
事不宜遲,即刻上路。客棧老板看在他們東西失竊的份上,為他們雇了一輛馬車,樓下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佛牙上樓將柳生背上了馬車,啟程出發。
梁星野將皺巴巴的地圖攤開,上麵的路線簡潔明了,不出半日,他們就穿過了戈壁灘,來到了向日葵地。
馬車停了下來,佛牙下車取水,大家可以短暫地透一口氣。
梁星野將人參片放進柳生的嘴裏,紀燃就站在他的肩頭,搖搖晃晃地抓著他的衣裳,用小而細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叨叨,“沒想到石原還有這麼一片柔軟之地。看慣了形形色色的石頭,突然出現這麼大一片花海,心情有些微妙。”
眼前的景象一片平坦,土壤雖然依舊貧瘠,可一大片向日葵卻能在這裏頑強地生存下來。它們麵向太陽,在風中搖曳,金黃一片。
紀燃站在風中,短短的白毛被吹地有些淩亂,他抱了個大核桃,像抱了塊巨石一般,吃力地將核桃往梁公子的肩膀上一放,一隻爪子壓著,整隻鼠半靠在核桃上,是個悠閑到極點的姿勢,此情此景,讓他忍不住變成了話嘮,“這片向日葵地真是個安家的好地方。”
爪子朝著東方遙遙一指,“你看,在那個位置造個小木屋,就在花海中央,後邊兒就是條小溪,沒事兒就卷起褲腿進去撿撿石頭,摸些小魚小蝦。到了收獲的時候,放眼望去,都是吃不完的瓜子,放在鐵鍋裏一炒,飄香十裏。把吃不完的瓜子收好,待到冬天,就搬個躺椅出來,一邊曬太陽,一邊嗑瓜子,日子曼妙無邊。”
說著說著,眼睛就閉了起來,睡著了。
作為一隻夜行性動物,紀燃表示,白天太困了隻想睡覺,晚上很亢奮隻想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