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傳來了哢噠哢噠的聲響,齒輪運轉,互相牽動,機杼樓的大門緩緩合上,依舊選擇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佛牙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那座古怪的樓,“我總覺得,他爹這件事,和那座樓的樓主有關係。”拍了拍梁星野的肩,“星野兄,路人說的那些傳聞,你也聽說了嗎?”
梁星野此時很是擔心魚缸裏的紀燃,他知道,現在最應該給他一段時間冷靜下裏。
他們找了間客棧,將紀燃安置好,掌了燈,開始說起自己白日裏聽到的事情。
“這第一件事,就是落川風浪大作,畫舫沉沒,死了很多人。我聽那些圍觀的人說,機杼樓的樓主早就說過,落川之下,與冥河相通。”
佛牙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第二件事,就是李寡婦用簪子當街在自家小叔子背上刺了十幾下,那小叔子不但沒死,傷口裏還飛出金鳳來。我修仙那麼久,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怪事,星野兄,你聽說過任何有關於金鳳的事情嗎?”
“自是沒聽過的,這些事情都需要好好調查。”他又想起白天聽到的另外一些事情,便對佛牙道,“第三件事情,機杼樓樓主說,人這一生,逃不過三道門。那三道門分別是:市井之門,登天之門,入獄之門。聽他的說法,好似自己早已窺破天機,可我偏偏不信。”
佛牙適時地提出建議,“那便找個機會,潛入機杼樓,去探探那個瞎子的底!”
第86章 市井之門
紀燃沉在魚缸底部,圓睜著眼,眼前閃過的都是紀老爹的模樣。
說實話,小時候紀燃並不喜歡紀老爹,因為印象中他總是板著一張臉,拿著藤條站在他身邊逼迫著他讀書學字,如今長大了,他才慢慢了解到紀老爹的良苦用心。
這些年來,他既當爹又當媽,還要照料家裏的生意,過得著實艱辛。
火災?怎麼會有火災?紀家的老宅就建造在落川邊,推開窗戶,外麵就是水,怎麼會到最後落得個被燒死的下場?那他的屍首又在哪裏?
事有蹊蹺。
紀燃咕嘟一聲,冒出水麵,眼淚與魚缸裏的水混在一起,看不出是哭過的樣子。
“星野兄,我總覺得這件事和機杼樓有關,即便我紀家老宅被燒焦了,那機杼樓的樓主又憑什麼推掉我家的宅子,平地而起一幢機杼樓?”他連個懷念的地方都沒有,小時候生活過的宅子,全部被抹掉了,他不甘心。
“即便我家宅子燒了,也輪不到他在我家的地界上蓋機杼樓,我們去會會那個機杼樓樓主!”
佛牙本以為紀燃經此打擊,至少得失落一陣子,見他這麼快就振作起來了,便走到魚缸邊,“紀燃,現在已經是夜晚了,那機杼樓裏裏外外都是機關,關門落鎖的時候你是沒看到,整個地底都在震動似的,那底下機括運轉,一入夜,就將整個機杼樓封死了,連個窗戶都沒有,直到天破曉,機括才會重新運轉,打開機杼樓的門窗,所以今晚咱們先休息一下,明早看看能不能跟著門外那些人一起混進去。”
紀燃嗯了一聲,再次沉入了水底。
魚缸就放在床邊,梁星野一夜未睡,守著他,他居然擔心一條魚會做傻事。
前半夜半夜,魚缸裏不斷傳來嗚嗚的哭聲,梁星野沒有點燈,隻是睜著眼睛,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到了後半夜,那嗚嗚的哭聲更近了,就在他耳邊。
紀燃傷心著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變回了人形,就躺在梁星野的身邊。
便回人並沒有讓他覺得喜悅,他背對著梁星野躺著,全縮成一團,小聲地哭,雙眼通紅。
梁星野無奈地歎了口氣,由平躺的姿勢改為麵對著他的後腦勺,伸手在他的後背拍了拍,算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