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才知道,在這家中,自己並不是獨生,她還有個弟弟,還是黃口之年,蓉兒提到他的時候,眼中充滿憤然。事後才了解到,自己墜樓竟是與這素麵謀麵的孩子有關,宛清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事情都過去了,宛清也不想再提起,後來知道那個叫莫子清,也就是她這生的弟弟的孩子已經在房裏閉門思過十多天,於是,她忍不住想去看看他。

江南還願走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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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斜影,宛清待身邊的丫頭睡下後,便披上鬥篷輕步走向門口,看了眼還在榻上熟睡的蓉兒,雙手掩上門,離開了自己的“宛清閣”。

秋分已過,夜來風起,宛清雙手疊抱於胸`前,輕顫著久病初愈的身子,瑟瑟地前往那孩子的院子。

宛清閣位於莫府西廂,而莫子清的院子在東廂,東廂是少爺的居住地,女眷多半居住於西廂。莫元白四旬得子,而且就莫子清這麼一個兒子,換作常人定會覺得這孩子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其實不然,莫元白並不會因為莫子清是獨子便會溺愛他,反而用一種相當嚴厲地態度來教育他。相反,平日裏受寵愛的倒是她莫宛清。

此刻,宛清已經來到莫子清的院前,院簷下的題匾上用隸書寫著“子衿楓院”四個大字。正值深秋,院子裏的楓樹翠紅妖冶,風起時,有零碎幾片楓葉落到她的肩頭,那紅色的精靈子似有生命般躲在那裏時時不肯離去,宛清每走一步,它輕顫一下,隔著腳下落葉“簌簌”的清脆,那一上一下的律動,配合眼前的美景,形成渾然天成的曠世佳境。

進了院子才發現房裏亮著燭燈,火苗的跳動暗示著這裏頭住著一個頑皮的精靈。

燭光忽明忽暗,宛清不敢貿然闖進,仿佛她的介入會打破眼前和諧的美景。然而美好的事物總是稍縱即逝,此刻亦然。

“你認不認錯!”

“我沒有錯!”

房裏傳來一老一少,好似劍拔弩張的對話。

“你這忤逆子!事到如今還不認錯?好在你姐姐現在沒事,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看你拿什麼賠!”那聲音字字擲地有聲,句句鏗鏘有力,卻依舊對那個年輕的聲音不起任何作用。

“她不是我姐姐!是她害死母親的!”聽到這裏,宛清感到愕然,便欺身向前想探個究竟。

“誰教你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的!啊?從哪裏聽得的這些危言聳聽的話!”

“不是危言聳聽!是事實!”

“那你倒是說說這事實是什麼!”房裏傳來拍案的聲音。

“事實就是她害死了我娘!”

“你娘是生你難產死的,你這孩子怎麼淨說胡話!”

“我沒胡說,是奶娘親口說的。”

隔了半餉,房裏的男子說道:“奶娘,這是怎麼回事?”

“老……老爺,奴婢、奴婢錯了,是奴婢說錯了話,讓少爺誤會了,沒想到少爺會把小姐推下樓。”原來房裏還有一個人,想必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奶娘吧。

宛清在門外聽著屋內的一言一語,深吸一口氣,不禁惋惜莫宛清的二八年華毀在一個黃口少年手中,更沒想到是,背後的“主謀”會是那個亂嚼舌根的哺乳媽媽,心裏開始抽搐,更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個她前世的養母,同時害她失去生命的可憐女人。

不管過去還是未來,她發誓她會好好的活,為自己,也為莫宛清。這一刻,她就是真正的莫宛清,不再是那個受養母虐待的周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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