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被我發現……隻可惜,不能恢複原樣了……不過,梅花的形狀仍在,我把做成了墜子……一直留在身邊……”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枚吊墜,正是當年留下的殘骸!上麵沾滿了血跡。
宛清接過墜子,鮮血染紅了素手,顫唞不停。
“原來你一直留著……”
“傻丫頭……這原本就是為你留著的,我不是說過……我沈君山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咳咳……”一陣劇烈地咳嗽,嚇得宛清直冒冷汗,“好了,別說了!你休息一下,太醫馬上就到了。”
一直都是他在說話,雖然很想聽下去,卻怕他浪費太多的力氣。
他努力咽下口中的腥甜,依依不舍地看著她,來不及了……他在巷子裏流了那麼多血,能夠撐住最後一口氣來見她,他已經心滿意足了,隻是……他不能遵守爹臨終前的遺言——她的下半生,必須交給別人來照顧了……
最後看她一眼,勾起迷人的唇角,輕喚:“娘子……對不起……為夫等不到娘子幸福的那天了……”伸到一半的手,無力垂下,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君山!別鬧了!醒過來!快醒過來啊!我還沒有試著接受你,你怎麼可以說‘對不起’?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啊!”她拚命搖晃他的身體,不見絲毫動靜,他麵色安詳,好像睡著了一般,但是虛無的氣息,讓她不得不承認,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他怎麼可以死……
他明明答應自己會好好地活下去……
騙子……
“沈君山!你這個騙子!”她強忍著眼淚,她不該哭的,他隻是睡著了……為什麼要哭?
她想逃避現實,可是,突然想起白天的那個玩笑,她居然笑了……好!下輩子你一定要第一個找到我!
這是那時欠他的答案,如果那時候……沒有拿剪子砸他,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琴兒!”當皇甫陽帶太醫趕到的時候,便是看到這幕場景,沈君山安靜地躺在宛清懷裏,一動不動。
她本該激動得失去控製,甚至應該失聲痛哭,可偏偏,她表現得過分冷靜,眼裏的沉靜直達深淵,讓人渾身顫唞!
她開始憎恨,恨所有傷害她身邊的人!
“請皇上好好安葬丞相公子!”她無情地將冰冷的屍體交給皇甫陽,讓他給他一個安身之所,自己則回到床邊,進入無限的黑暗……
他們都錯過了回不去的十年……她知道,是自己奪走了莫宛清十年的幸福,這個男人一直愛著那個女子,無怨無悔地愛著……
此情可待成追憶
一夜之間,萬千變化,發如雪,淒美了黑夜。
丞相公子蔡君玉的死訊並未對外宣告,皇甫陽與宛清親自將他火化,並由宛清親自回到明國將他的骨灰護送回去。她記得他說過,他很想回去。
宛清明白,他恨著舅父舅母,卻也愛著他們,在他的心底,一直把自己當作沈家的子孫,縱使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為了遵從他最後的心願,她把他帶回了家鄉,並在沈府置辦了小型的喪禮。至於死因,隻說是病故,並無其他說明。
錢有萬對於沈君山的突然離開,痛心疾首,哀歎他命薄無福。能有這樣的兄弟情,宛清為他感到欣慰。然而,難得的是,朱子俊朱大人居然也前來吊唁,他與沈君山可是冤家呢!不過,他並不是來嘲笑的,而是真心實意想來見他最後一麵,為自己的罪孽深深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