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弛避而不語,崔鶴齡走到她麵前,歎道:“唉!這都是命啊!”
後來聽得崔先生講訴,才知道他忍著病痛已經多年,從得知她做了皇後開始……
她竟一直被蒙在鼓裏!這麼多年了,原來他一直獨自承受著痛苦……
原來如煙懷孕是假,他的情深意切才是真……
他回到明國的原因,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此刻這般模樣嗎?嘉央哥哥……你叫宛兒情何以堪!
“父皇!”小家夥一看到與皇甫陽相似相貌的皇甫陵躺在床上,連忙撲到床頭,哭道:“父皇,您怎麼會躺在這裏?醒醒啊,您不是答應了等君兒回來的嗎?”小家夥坐在馬車裏暈頭轉向,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難怪自己認錯了人。
宛清一把抱起孩子,哽咽道:“君兒,他是皇叔,不是你父皇。”
“皇叔?”小家夥耷拉著腦袋,疑惑道:“那父皇呢?”
“父皇在皇宮裏。”
“君兒要見父皇!君兒不要待在這裏!”小家夥難得地哭鬧著,令宛清措手不及。
見宛清招架不住,崔鶴齡連忙取下腰間的玉佩來逗他,“哦,君兒乖了,叔叔給你玉佩玩,好不好?”拎著穗子搖晃了一下,卻不見小家夥動容,還撇開了臉。
崔鶴齡童顏鶴發,平日甚是得孩童喜愛,如今卻在皇甫憶君麵前吃了虧,倒真是奇了怪了!不過他臉皮厚,一把年紀了居然在一個黃發孩童麵前自認“叔叔”,被他嫌棄不理便也不會計較吧!
這時候,宛清便問他:“你是不是很想見你父皇?”
小家夥點頭。
宛清板著臉說:“那你以後就別來見媽媽!”她一直是狠心腸的女人,當初她就不應該生下他,不過既然生了,她便有責任照顧孩子,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卻不希望孩子回到那人身邊,所以才有第一次的“訓斥”。
“媽媽……”小家夥從未見過宛清這般對待自己,哭喪著小臉,卻不讓眼淚掉下來,他父皇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會一生一世照顧媽媽,不會離開。
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提過“見父皇”一事。
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些人隻能拿來懷念……
死生契闊執千年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
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
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
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
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暗黃的銅色麵盆,反複地換了一盆又一盆的清水,她不辭辛勞地為他擦洗,從臉到脖子,再到手腳,一直過了三天,她來到這裏三天,仍未見他蘇醒。
“陵,君兒已經不吵著見他父皇了,他最近常來看你,我對他說,你會彈箏,曲調極為動聽,他便吵著讓你醒來教他,所以,請你睜開眼睛,教他,好嗎?”宛清一遍遍地為他擦拭,雙手緊緊握著他的,蒼白幾近透明的如玉手指,冰冷刺骨,這雙手……曾親手教她彈箏,就在這“淩雲行府”。
她一直守候著他,等著他醒來。
當年師父不是為他解了身上的毒,為何會舊疾複發?難道出了什麼差錯……就連崔先生也不能救治的情況之下,她還能去求誰?是皇甫陽嗎?可是他早已就過他,倘若真的醫術高明,陵還會躺在這裏嗎?^o^思^o^兔^o^網^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