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像個三歲小孩。
他幾乎要懷疑那淚水是積了多久?她流個不停哪——
整個世界好似都被她哭濕了。
她哭得癱倒在他的懷裏,於是他隻好抱她上床休息。
他一夜未眠地摟著她、哄著她、安撫她。
今夜,他更加明白自己對她是何等重要。這令他加倍地想保護她、守護她。他暗中立誓永遠也不要再惹她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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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芬淇終於畢業了。
畢業典禮當天,許多家長皆趕來參加。這種需要親人的場合,程芬淇總是孤單地坐在一隅,並且領受“被同情”、“被議論”的待遇。
然而,這次不同。
坐在禮堂的位子,穿著鵝黃色小禮服的她,不時回頭瞄著身後家長區的某處。
台上校長、教官、主任說些什麼,她都聽不見,眼裏隻看見穿著西裝的賴徹。
他帶著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情望著她,手裏捧著近百朵的紅薔薇。
他不和任何人招呼,亦不理會任何人。
他坐在那裏,真是帥斃了。她開心地在心底讚歎著,和周圍的人比起來,他是那麼獨特、亮眼。
她真舍不得將視線離開,可是老師凶惡的目光已經掃射到她身上了。
嚴厲的聲音警告著。“程芬淇,就剩不到幾分鍾了。你就不能安份點,少看你先生幾眼嗎?”
一旁的同學忍不住偷笑起來。
女魔頭!芬淇吐吐舌,好在隻要再忍她一天,她就自由了。程芬淇不舍地移回目光,乖乖坐好。
好不容易才開始發畢業證書。當司儀終於宣布典禮結束時,程芬淇立刻提著禮服,揮著手裏的畢業證書往賴徹的方向奔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撲進他的懷抱。
她的行為立刻引起一陣騷動和驚呼聲。
賴徹目中無人地將她攔腰抱起。“終於畢業了,嗯——”
他抱著她直往停於外頭的跑車踱去。盡管周圍議論紛紛,批評聲不斷,他們眼中卻隻有彼此,毫不理會旁人的評價。
賴徹將笑得燦爛如花的她丟上車,然後開車呼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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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風呼呼地吹。芬淇開心地站在掀開頂蓋的車上,長發被風吹成一道黑的絲緞。終於擺脫掉那些人了!她興奮地大吼大叫,然後她抱住他,順勢一仰,躺在他的腿上。
他一邊駕車,一邊問她。“想到怎麼慶祝了嗎?”她柔柔的發不時隨風撲上他的唇。
她搖頭,望著天空的雲,看得出神。“哇!我從來不知道可以這樣看天空。”
他埋怨。“我就沒辦法享受這種樂趣,得開車載你哪!”
“喂!”她坐下來抗議。“說得那麼委屈,我也想開開車哪!多過癮。”
“喔?”他看她,突然放開方向盤。“那換你開——”
她大叫,趕緊捉住方向盤,試圖穩住方向。“喂,你過來開,我不會呀!”她緊張得大吼。他卻老神在在。“放心,我的腳控製得很好,你隻要讓車保持直行就行了。”
她仍是一邊硬著頭皮開,一邊罵他。“不行了,你過來開。”她嚇出一身冷汗,他卻硬逼她開足三分鍾。
她交出方向盤,臉色慘白,硬是捶了他好幾下。“一點都不好玩!”她快嚇死了。
“是嗎?”他睨著她。
她瞪他一眼。“是——”然後禁不住笑出來。這個經驗太刺激、太可怕了,但是,挺有趣的。可是她才不會承認,免得他太過得意。
“徹——”她忽然問他。“我畢業了,是不是該去找份工作?”
“幹什麼?”
“賺錢呀!”
“你錢不夠花呀!”
“喂——”她又瞪他了。“我指的是‘獨立’,總不能永遠當你的米蟲吧?”
“為什麼不行?”他笑看她。“你是我老婆呀!”
她聽了心花怒放,可是仍然有些擔心。“萬一有天我們分手,我就什麼依靠也沒有了。”
“你胡說些什麼?”他斥責。“我們怎麼可能分手——”
她想要更多保證,於是又問他。“永遠不可能嗎?”
“不、可、能!”他右手騰出來握住她。“誰都不能拆散我們,我們是天生一對——”他說得萬般篤定。
她笑了,將他的手拉過來放在她的左頰,多真實、多溫暖的感覺啊。
他抽回手,敲敲她的腦袋。“這樣你放心了吧?”
“嗯。”
“那麼,我們先去淡水玩,然後回台北時,你先在Friday等我一下,我把劇本交給劉強,然後吃過飯帶你去陽明山夜遊、洗溫泉,好不好?”
“好!”她用力點頭。
然後前方紅燈亮了,他停車等著綠燈。突然,他轉頭給她一記熱吻,吻得她都暈了、醉了、抱住他呢噥一句。“我們回家算了。”
他哈哈大笑。“那是‘更晚’的事呢——”他暖昧地眨眨眼,逗的她的心好癢。然後他繼續駕車往淡水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