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李適之讓身邊的奴婢去喚李躍過來相見。李適之是個酒中仙,李白更是個酒鬼,他每天都要飲酒,皇帝經常召見他的時候,都找不到人影,要麼找到了就是喝的醉醺醺的,不過李白畢竟是李白,哪怕醉如爛泥,作詩就像喝涼水一般隨意。
盛傳“李白一鬥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可見李白喝酒的習慣有多重,不過李隆基對此卻不以為意,他倒認為李白這是一種風度,文人的風度,更何況李白的眼神裏永遠都是那麼自信激情,炯炯有神,看到之人大多都為之折服。
李躍從睡夢中被叫醒,還以為是雲舞或者雲鶯呢,睜開眼才發現是府上的丫鬟,問清之後,就穿好衣物,來到大廳。遠遠的李躍就望見對麵的李白,縱然他閱人無數,卻從未看到過如此氣度不凡的人,將旁邊的人比作星星,那麼李白就是群星之中的明月。
他的桀驁不馴,尤其是從他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來的精神氣,絕非常人,金玉其內,他立刻就猜到此人就是曆史上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家喻戶曉的謫仙人李太白。不由的露出詫異之色。
眾人看到李躍凝視著李白,那種驚奇的表情表露無疑,不過卻沒人對這種情景感到驚奇,因為李白能夠讓皇帝放下尊貴的身份迎接,讓李躍詫異也無可厚非。
“躍兒,還不見過你眾位叔伯。”
一語點醒夢中人,李躍收起自己的異色,向著張均兄弟行禮之後,徑直走向李白,抬手恭敬的說道:“晚輩李躍見過謫仙。”
李白急忙從位置上站起來,雙手將李躍托起,大笑著說道:“長安城內,年輕俊傑,我李白隻喜歡李賢侄,除去文采音律,賢侄弱冠之年,為我朝屢立奇功,威震番外,快意沙場。所做之事,所達成就,讓我等安享太平的人汗顏啊,謫仙二字卻是擔當不起。”
看著李白與李躍兩人互相讚賞,坐在一旁的張均開口說道:“此次賢侄回京,一則婚娶,另外授功之事皇上今日卻未明言,不過依我看,武職升一級是鐵定的,倒是文職會不會調動,我倒不清楚了。”
說到兒子,李適之終於露出了笑容,他鬥不過李林甫,不過兒子卻十分爭氣,就連李隆基都在百官之前公開表達了對李躍的讚賞之情,讚他為天下青年楷模,朝堂上爾虞我詐,李適之此時認識到李躍進入軍界不失為一個明智之舉。
他欣慰自得地說道:“此事皇上已經提過,躍兒先滅涼州馬賊,後抗吐蕃有功,洪濟城之戰取下敵將首級,三功齊賞,提升他為明威將軍,不過此事被李林甫以躍兒年少閱曆少為借口暫時壓下,不過我看皇上似乎很堅定。估計這兩日就會派人來進行封賞。”
座上都是李適之同一利益集團的人,自然都希望李躍能夠得到更多的利益,不過聽到封他為明威將軍,眾人都不免有些意外,這已經是四品下的武職,李躍三年前還是從六品下,三年多時間就飛升為將軍,一次性官升兩級,這種情況在當今“循資格”製度的升遷環境中,更是第一次見。
“哈哈,賢侄如此得到皇上重用,前途不可限量,來,大家一起幹一杯。”張均大笑著舉起杯子。
李躍今日入宮麵聖,也沒有從李隆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現在聽到父親道出結果,心中也算安定下來,如此就隻需等待聖旨,到時候自己前往何處任職還不可知,明威將軍已經是四品官了,富貴險中求,果然靠戰功來升官來得最快,至少當初自己的方向沒有走錯。
一飲而盡,李白望著在眾人麵前,得知自己年紀輕輕就成為四品將軍之後仍然榮辱不驚,安然若素的李躍,不由得感歎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南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單聽衝這首詩,就可知清風賢侄心有猛虎,誌向高遠,如今心想事成,少年得誌,何不快哉。”說完李白咕咕咕一個人痛飲。
這位謫仙人果然如傳說中一般,快人快語,快意恩仇,不由得想起他那句“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化身豪俠劍客的不羈放縱。隻是在李躍的眼中,李太白永遠都是那個文藝青年一般的李太白,受天下人敬仰,卻永遠在追求著內心的理想,直到羽化飛仙,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