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盒子是玄鐵所鑄,即便是再鋒利的刀劍也是劈不開的。”任盈盈啊了一聲,輕輕撫摸著鐵盒,隻覺得這神奇的盒子比自己任何一件玩物都有趣得多,終於忍不住吃吃道:“非煙……這盒子著實是有趣,能借我玩賞幾天麼?”
曲非煙目光閃了閃,淡淡道:“自然可以,便是送給你也沒什麼。”任盈盈又驚又喜,卻依然遲疑道:“這怎麼好?這畢竟是你家傳之物……”她話還未說完,曲非煙卻已截口笑道:“反正這盒子也無法打開……不過隻是一件紀念品罷了,若說是家傳之物,有這柄玉簫也便夠了。”任盈盈聽得此言,終於放下了心來,伸臂輕輕擁了一下曲非煙,道:“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旋即拍手笑道:“我拿去給爹爹看看!”說罷一陣風似地奔出了房門。
曲非煙含笑注視著她的背影,手中玉簫卻握的更緊。其夾層中明明隻有一張薄如蟬翼的絲絹,卻仿若重逾千斤!雖然那盒中已空無一物,但懷璧其罪,這盒子無論放在她或者曲洋身上,都是件禍患……卻不知若有朝一日任盈盈得知了真相,是否還會視她為友?
(三)祖孫定計
琴音遙傳,繞梁不絕,半晌才重歸了沉寂,任盈盈撫停了琴弦,抬首望向麵前的曲洋,意似征詢,她所撫的卻是今日才學的一首古曲“有所思”。曲洋見她指法雖仍有少許生澀,卻已頗具灑然氣象,麵上不由露出了讚譽之色,笑道:“小姐資質極佳,雖隻習琴半年,琴技卻是已比非非強上了不少。”任盈盈撫停了琴弦,垂首笑道:“非煙不過是不喜琴音之中正,因此才未費心學習,論起蕭技,我卻是遠不及她的。”曲洋瞪了倚在幾旁的曲非煙一眼,哼了一聲,笑罵道:“什麼不喜琴藝,恐怕不過是這丫頭躲懶的借口罷了!”
曲非煙笑吟吟地望著祖父,卻是絲毫不畏。曲洋歎息了一陣,方自向任盈盈道:“小姐,明日我要帶非非下崖一陣子。”任盈盈吃了一驚,道:“你……你們要去哪裏?何時回來?”她這一年多以來與曲非煙晝夜相伴,聽得她要離去自是不舍之極。曲洋笑道:“隻是些小事,少則三月,多則半年,也便回來了。”
他既不願多說,任盈盈也不好再問,心中卻還是難免鬱鬱,借口身體不豫抱了琴便回屋去了。曲非煙見她走遠,方才低聲道:“爺爺……可是教內有變?”曲洋不由大驚,道:“你如何會知道?”曲非煙歎了口氣,道:“如今日月神教中除了教主和小姐外還有誰不知那人的心思?”曲洋見孫女小小年紀竟是如此聰慧,頓覺又是欣慰,又是憐惜,輕歎道:“不錯,那人恐怕這兩日間便會動手。”說罷定定望著孫女,心道:“若非非求我看在小姐的份上相助任教主,我幫是不幫?”
曲非煙嗯了一聲,淡淡道:“我便去收拾行李。”曲洋見她竟是未提任盈盈一句,不由心中大奇,道:“你不擔心小姐麼?”曲非煙腳步一頓,默然片刻,低聲道:“爺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至於小姐……便看她自己的造化罷。”聽得曲非煙此語,曲洋不由心中微凜,雖感激孫女的心意,卻又不免暗驚她的薄涼。半晌方長長歎息了一聲,道:“即使東……即使他真的事成,應該也不會為難小姐的。”他微一沉吟,聲音壓得更低,緩緩道:“教主這些年愈加暴戾了,又日夜鑽研武功,不理教務,落到這般地步,其實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話音甫落,院門處卻有人大笑道:“曲長老,你要帶非煙去何處?”
曲洋心中劇震,麵色頓時有些難看,躬身笑道:“小小事情,又如何會驚動了教主?”任我行卻未察覺到他的異狀,搖首笑道:“江湖凶險,路途又甚辛苦,曲長老有事自行去辦便是,又何必要帶上非煙?”他反手拉過背後微露尷尬之色的愛女,笑道:“盈盈極為不舍,想來非煙也是一樣,你又為何定要分開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