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百熊厲聲道:“你這女娃娃何德何能?甚麼少教主,我童百熊卻是不認的!”頓了一頓,又忽地恍然接道:“這幾年來教主少理教務,莫非也是你的過錯!”曲非煙不怒反笑,沉聲道:“童百熊……我平時尊你為日月神教的元老級人物,雖知你對我不滿,卻也一向以禮相待。不過今日你卻是太過傲慢無禮了些……莫非你真當我不會殺你?”

童百熊憤憤道:“我倒要看你能如何?今日我便替東方兄弟教訓你這孽徒!”曲非煙淡淡道:“今日我也不與你爭鬥——來人!”她話音方落,牢門外便湧進了數十身著紫衫的教眾,齊齊向她單膝跪倒。曲非煙自懷中取出黑木令一晃,緩緩道:“持黑木令者,對教主之下的教眾均有生殺予奪之權——給我將童百熊拿下!”

童百熊麵色驟變,顫聲道:“東方兄弟竟然連黑木令也賜給了你?”他恨恨頓了頓足,任由那些教眾將他按倒,口中仍自大呼道:“妖女迷惑教主,打壓豪傑忠良,莫非是天要亡我日月神教?東方兄弟,莫非你便任她對老哥哥如此?”說到動情之處,竟是潸然淚下。便在此時,一陣清風自窗邊襲來,室內燈火隨之激蕩了一下,待到燈火再次亮起,室內已多出了一道身著白衫的頎長身影。童百熊愣愣望著那道人影,終於大喜叫道:“東方兄弟!”

東方不敗緩緩自室角走出,揮退了按著童百熊的教眾,親自伸手將他扶起,淡笑道:“童大哥,許久不見了。”童百熊虎目中熱淚盈然,迭聲道:“的確……的確……我們已有兩年都未曾見過了。我便知道東方兄弟絕不會對老哥哥我不管不顧的……”他伸指直直指向曲非煙,怒聲道:“東方兄弟,此女借你之名行排除異己之實,實在是可惡之極——實在是留之不得!”東方不敗靜靜凝視著他,半晌方輕笑道:“童長老,你對聖教的確是有功,不過你畢竟已經老了,已有些老得糊塗了。”

(二十四)奉命相迎

童百熊聽東方不敗如此說話,頓時呆若木雞,喃喃道:“東方兄弟……”東方不敗悠然接口道:“你私自放走向問天之事便算了,你將風雷堂主之職交接給副堂主,然後下崖去罷,今後不要再踏入河北境內一步。”隨即揮手命教眾將他帶了出去。又伸手將自始自終都立於一旁,默然不語的曲非煙拉了過來,見她神色頗為陰鬱,忍不住抿唇一笑,道:“我知道這般處置童百熊是有些輕了,不過我畢竟自幼便與他相交,他此次過錯也罪不至死,讓他去養老便算了罷。”

曲非煙歎了口氣,垂首道:“師父有命,徒兒自然不敢有違。”東方不敗皺眉瞥了她一眼,佯怒道:“這般與我說話,真真是該打!”旋即又忍不住笑出聲來,道:“你故意將向問天放走,不就是為了將他在聖教的勢力一網打盡麼?除了童百熊此事,別的事我都再不插手,一切由你做主便是……你還不去追擊向問天麼?再晚了恐怕便來不及了罷。”

曲非煙怒瞪了他一眼,終究不敢再行耽誤,轉身便向崖下走去。黑木崖戒備森嚴,向問天若想要安然下崖必是少不了教中之人的接應,她在離開的必經之路上早就安排有專人監視——若非她想找出那些向問天的死忠餘黨,她早就令埋伏在囚室外的教眾一擁而上將向問天拿下,那裏又容得他這般輕易逃逸?她本以為向問天功力未複,想要追上也必不為難,未料一直縱馬追出了幾十裏,才堪堪看見了向問天飛掠的身影。曲非煙不由暗暗警惕,向問天當年被教眾稱之為日月神教內任我行之下武功第一人,武功的確是頗為不弱,單論起這份在短時間內速逾奔馬的內力,她仍是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