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見他雖語指夜色,目光卻始終不離開自己容顏,不由麵上微微一赧。側身避開了東方不敗的目光,與他並肩立在橋上。過了半晌,一艘小船自橋下慢慢飄過,船上卻忽地傳來一個略略嘶啞的女聲道:“掌門和你們定逸師叔已到了龍泉鑄劍穀,你們去……”曲非煙怔了一怔,再欲細聽之時,那小舟已去得遠了。曲非煙略一尋思,道:“方才那似乎是定靜師太的聲音,不過卻似乎中氣不足,莫非是受了傷?”
東方不敗淡淡道:“她氣息難繼,何止是受了傷而已?卻是心脈已斷,命不久矣了。”曲非煙微微一驚,道:“怎會?莫非是左冷禪又派人伏擊了恒山派之人麼?”東方不敗冷笑道:“定靜師太既然得知了真相,左冷禪自然是想方設法地要殺了她滅口的,若當真那般也不足為奇。”
曲非煙忖道:“若是如此,也是恒山派的命數。”她經曆了方才林平之之事,更是不願再隨意施恩於人,行事亦愈加謹慎,況且恒山派畢竟是敵非友,便是恒山派當真覆滅在即,她也是不會隨意出手襄助的。便在這時,卻見一名黃衫男子自房頂飛掠而來,容貌甚熟,卻是兩人曾在黑木崖下見過一麵的嵩山派弟子狄修。
此時天色甚暗,狄修目力不及,卻是未曾留意到橋上的曲非煙二人。在那向陽巷口張望了幾眼,便欲向內走去。曲非煙見他如此,不由啞然失笑,心道:“這狄修也真是走了黴運,上次我們在黑木崖下放了他一次,這次竟又自己撞上了門來。”隨手扣了粒石子,向他腿彎彈了出去,狄修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滾倒在地,哎喲連聲,大聲喝道:“是誰暗算與我!”
曲非煙輕笑一聲,道:“狄修,你還識得我們麼?”狄修抬首望來,麵上頓時一僵,心中暗暗叫苦,勉強笑道:“原來是東方教主……這位想必是令高徒曲姑娘。晚輩眼力不濟,竟是一時沒看見你們二位,實在是抱歉的很。”心道:“怪不得卜沉和沙天江半晌未歸,原來是犯在了這兩人的手上。他們兩人既然在此,辟邪劍法自然也落在他們手中了……這下可是糟糕之極,不知他們會不會殺了我滅口?”
曲非煙見他麵色忽青忽白,不禁心中好笑,忖道:“這狄修是左冷禪的親傳弟子,左冷禪既讓他參與謀奪辟邪劍法之事,想來對他也是頗為信任,這人看來也並不是甚麼舍生忘死、英勇不屈之輩,或可為我神教所用。”略一思忖,自袖中取出一粒黃色的丹藥,彈到狄修手中,淡淡道:“今日之事,便看你如何抉擇了。”
狄修顫聲道:“這是三……三屍……”曲非煙淡淡一笑,道:“這斷筋蝕骨丸隻要一年服一次解藥,便對身體有益無損,更可令功力大進,便是神教上層也少有人有此福緣。你若服下此藥,從今日起,便是教主的親信了。若是不願服……”
狄修怔然半晌,苦笑道:“在下……屬下自是不會不願。”將藥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緩緩爬了起來,向兩人躬身一揖,道:“屬下拜見教主、少教主。”東方不敗對這種貪生怕死之人頗為不屑,冷冷道:“今後你便歸在少教主手下罷。”狄修見他如此,心中暗暗苦笑,卻也隻能過來與曲非煙見禮。
曲非煙微微頷首,道:“你既服了藥丸,自今日起便是神教屬下,當要對教主忠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