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嗯了一聲,道:“此時距嵩山大會已不足一月,不若我們現在便趕去嵩山罷,隻是不知道左冷禪受了如此重傷,嵩山之會是否會順延。”曲非煙見東方不敗對於任盈盈之事竟似乎渾不在意,暗暗歎了口氣,心道:“這些事情終歸是要做出個抉擇的——待到嵩山大會之後,再做決斷罷。”點頭道:“想來楊總管也已帶著五行旗教眾從黑木崖出發了,我們此時前去正好與他們碰頭。”
兩人商議已定,便折向南行,此時時間尚算寬裕,兩人索性便沿官道漫步而行,不幾日便到了黃河之畔。兩人臨河眺望,已可隱隱看見遠方山嶽如臥之姿。東方不敗笑道:“衡山、華山、恒山,這次再加上個嵩山,五嶽中已去其四,待到他日我再陪你同遊一番泰山,便算是完滿了罷。”
曲非煙見此美景,亦不由心懷大暢,她前世雖亦曾來過此處,可相隔數百年,此時景色自然是有所不同,笑道:“早就聽聞嵩山少林大氣磅礴、風景極佳,不過少林寺似乎並不接待女客,這卻是有些麻煩了。”
東方不敗淡淡道:“哪裏有恁多莫名其妙的規矩?今日你這客人他們卻是非接待不可!”低頭望向腳下的滾滾波濤,笑道:“昔日有達摩一葦渡江,不若今日我東方不敗也嚐試一下攜佳人渡黃河如何?”
曲非煙聽了此言,一時又覺好氣,又覺好笑,嗔道:“哪裏有你這般拿先賢開玩笑的?”東方不敗哈哈一笑,道:“此段黃河既寬且險,我卻也是並無把握,你可願陪我冒這個險麼?”
曲非煙瞪了東方不敗一眼,道:“若是當真沒有把握,你會這般說麼?又來調謔與我!”伸手握住了東方不敗的右手,嫣然笑道:“被你這般一說,我卻也想嚐嚐這一葦渡江的滋味啦!”
東方不敗微微一笑,伸手攬住了她,隨手從身旁的小樹上折了一根枝椏,長嘯一聲,身形猝然竄起,飄然向江心掠去。待到一口真力將盡之時,方將手中樹枝脫手擲出,足尖在其上一點,穩穩落在江畔。兩人方自落地,身旁便傳來一個聲音笑道:“教主好輕功!”自一棵樹後轉了出來,向兩人躬身施禮,卻正是楊蓮亭。
東方不敗微微頷首,道:“你來的卻是頗早,此次之事你可已準備好了麼?”楊蓮亭笑道:“屬下已命五位旗使提前布置,這次必能將到會者盡數擒拿。”
東方不敗皺了皺眉,淡淡道:“我要你擒拿他們作甚?盡數殺了便是了。”楊蓮亭怔了一怔,心中略感為難,忖道:“少教主讓我盡量不傷人命,此刻教主卻又這般吩咐,我究竟該如何辦才好?”見曲非煙始終默然不語,卻也隻得諾諾應了。
曲非煙瞥了東方不敗一眼,暗歎了一聲,忖道:“我與他的行事之道終究是不同的……若我出言相勸,即便他可以依我一次兩次,卻也不可能依我十次八次,若這般下去,恐怕我們遲早會生出隔閡。這日月神教之事,既然我們都不願理、不想理,卻又不得不理,為何不另覓他人執掌這教主之位?”心念一動,轉首向東方不敗笑道:“若此次楊總管能夠辦好此事,他的職位是否應該升上一升了?”
東方不敗微微皺眉,心道:“楊蓮亭在教中的地位已僅僅在我二人之下,還能升到哪裏去?非煙此言究竟是何意?莫非是楊蓮亭有心反叛不成?”他一向多疑,此時聽聞曲非煙之言,登時便懷疑起了楊蓮亭的不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