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發白的道袍讓他看起來出塵如謫仙之人。
趙緒和江雲涯都直直地跪了下來,趙緒開口叫師傅,卻被江清楓把話截住了。
他微皺眉頭,道:“回來便回來,跪什麼?起來!”
江清楓看著溫和,但不怒自威,趙緒和江雲涯忙都站了起來。
江清楓見兩人扭捏的樣子,淡淡道:“說吧。”
江雲涯看了趙緒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江雲涯上前一步,擋在趙緒身前,長吸一口氣,認真道:“師傅,我和小緒已經在一起了。我們俱為真心,希望師傅成全……”
“您要怪的話就怪我吧,是我先和師兄說的!”趙緒忙道。
兩人心中俱十分忐忑,一直看著江清楓,都要把他臉上看出個洞來。
江清楓不動聲色地將桌麵上的棋子收回棋盒中,麵色無波,“沒有別的了嶼?”
趙緒雖平時沒在什麼場麵怵過,但對這個師傅又敬又怕的,他忍不住道:“師傅您不吃驚嗎?”
江清楓道:“你們從一進門手便沒鬆開過。”
兩人聞言,都是一楞,慌慌張張地分開了彼此交握著的手。他們都太緊張,以至於竟忘了這事兒。
趙緒不好意思地笑笑,便要說正事,江清楓卻先他一步,替他說了,“涯兒的眼睛受了傷?”
他從兩人進門時就發覺江雲涯的眼睛不複往日清澈。
江雲涯老實回答:“是,徒兒此次來便是為了此事。”
江清楓道:“坐下。”
江雲涯端坐在案前,江清楓起身,為他診脈。
兩人許久不說話,趙緒即不敢打攪,又心中著急,過了許久,忍不住問:“師傅,可以治嗎?”
江清楓把手從他脈上移開,淡淡道:“積了四五年的毒,我治不了。”
趙緒聽了這話,如墜冰窟。
“隻是近來才複發而已……”
江清楓道:“這種毒,若是當初有解藥才可徹底根治,現在為時已晚。”
趙緒唇顫著,“我記得,小時候黃伯常來的,黃伯……”
江清楓打斷他的話,“他前幾年已經走了。”
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被斬斷,兩人來前的期待漸漸沉入穀底。
天下第一神醫,黃齊,竟然已經死了。
那麼,還有誰能治江雲涯的病?
趙緒以為自己這些年來,心已如鐵鑄成,不會再那麼感傷,但淚還是忍不住要落下來。
江雲涯在他身旁,輕聲道;“沒事的,小緒。”
趙緒哽聲道:“謝謝師傅,就…就算沒法治了,我們也會好好過下去的。”
江清楓看著二人悲傷的樣子,抬眸,“誰說沒法治了?”
趙緒,江雲涯:“?!!”
江清楓道:“你秦師兄不還沒死呢,著急哭什麼。
兩人兀自傷心處,聽得這一句,豁然開朗。
秦師兄是黃齊師伯的唯一親傳徒弟,秦衡,以前常常跟著黃齊來岐山拜訪。雖然黃齊已經故去,但他的衣缽傳人不一定會遜色。
兩人在短短時間內經曆了大喜大悲,麵上不知作何表情。
趙緒鬆了一口氣,問:“師傅,你可知秦師兄現在雲遊何處?”
江清楓道:“他還在平遙,黃兄讓他沒有完全領悟所學前,不許出門為人診治。”
江雲涯道:“如此,我與小緒便去平遙訪他。”
趙緒也在旁點頭,事不宜遲,他已經在心中想著自岐山到平遙的最快路線了。
江清楓卻道:“黃兄已故去三年之久,你們難道以為秦衡還沒學成?”
趙,江二人對望一眼,片刻後眉眼彎彎。
趙緒沒忍住笑,道:“秦師兄估計是又犯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