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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盒子,寒光凜冽,一柄柄鋒利的刀刃,閃著秋水般的冷意。

附離稍微瞄了一眼,見其中約有十來多柄刀刃,最大的成鋸齒狀,有兒臂一般長,最小的卻不過小指般長。

這都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附離心中苦笑,而麵上卻是淡然,溫言向秦衡道了句勞煩。

穆千山本是打算陪他一同,但秦衡卻道這隻能他一人來做,多了一人在屋內的話,可能會引他分心。

他本是無需顧慮的,因為穆千山在平時,完全可以把他當做木頭人來看。

可是,自己要動刀子的對象是附離,他可不擔保穆千山看到附離傷痕累累又渾身是血的樣子,是不是還能無動於衷。

要知道,在這種尤其需要全神貫注的場合,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或動作,都可能釀成大錯。

因而,秦衡很堅持,穆千山也隻得出去。

屋外,徐昭也陪他靜靜地等著,兩人相顧無言,直至晚霞染遍,月上枝頭,又落下西山。

“哐當”一聲,門被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秦衡蒼白的臉。

穆千山霎時心都停住,所有感覺都聚於一點。

“明日,等到明日。”

秦橫疲憊的聲音傳入耳中,雖是有氣無力,卻如驚雷響起。

明日,等到明日,是生是死,是喜是悲,便見分曉了。

第七十七章 我愛你

這種在生死關頭的等待總是分外難熬的。

徐昭本打算陪著穆千山一同等下去,但晨曦已露,天光乍明,他不得不快馬回府換上官服,去上早朝。

秦衡忙了一夜,心力交瘁,自是無法再等著附離轉醒。故而,屋內,隻剩穆千山一人。

他習慣了一個人,從來不覺得難熬,但此時每一分似乎都被拉長了,長得讓人心慌。

附離的麵上仍然蒼白,臉頰瘦得驚人,能看出顴骨的突出。他睡得很安詳,像嬰兒在母親懷抱中,毫無煩惱。

穆千山的目光一直凝在他臉上,即期待著他下一刻就轉醒,又不想打擾這片刻的安寧。

他好久都沒這麼睡過了吧,穆千山想。

也許劇痛之後的昏睡是一場漫長且寧靜的恢複,但他睡得太久,穆千山就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秦衡說等等,如果醒了,那就沒有大礙了,如果不醒,那昨夜,就是永別。

他忐忑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子的心情,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窗外的光線透出來,屋裏漸漸明亮了。

已是天明,但附離還沒醒。

侍女們都早已被屏退,華美的屋子裏空蕩蕩的,悄無聲息。一眼看過去,誰也不會看到榻上還躺著一個昏迷的人,以及,榻前一直睜著眼睛的那個人。“。山。與。氵。夕。”

昏睡的人自然無法動作,也無法發出聲音,但榻前坐著的那個人,即沒有睡,也絲毫沒動。他像是一尊石頭雕成的人像,徒有人的外表,卻靜止如死物。

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衰頹,消沉的氣息,忽略了那頭漂亮的黑發,讓人幾乎以為這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而那雙眼睛卻是年輕的,清亮如秋夜的星子,又幽黑如九天深淵之水。

當他睜開眼睛看著你的時候,總是讓人不自覺沉淪在這深眸裏。

但他看的那個人卻沒看到。

穆千山已經等了很久。

他把簾幕拉上,整個屋子就被暗色籠罩,似乎還是未破曉之前的樣子,他還有一天的時間去等附離醒過來。

而人總是很難欺騙自己的,即使屋子裏暗著,但簾幕透過來的光線卻很難不讓人看到。

玄色綢緞的簾幕上模糊有幾團光影,外間已經點上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