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都沒了。
這是西域特有的浮生醉,專供於突厥王族,而他曾在前任突厥王來使時在宴上喝到過。
“說過了不要和他扯上關係,你還不聽?”
他之所以賣了周滄然的宅子,把他弄回家,不還是怕他被人給迷住了麼,現在倒好,自家弟弟還會瞞著他偷偷來往了。
周滄然也無奈,說:“他大老遠的跑來,我總不能讓人家走……再說,其實哥舒信人挺好的,哥你對他有偏見。”
周滄然之前被哥舒信賴著是迫不得已,但和他接觸多了,就覺得這人懂得挺多,也聊得來,更和自己一樣,都愛酒如命。
曾經有一次他跟哥舒信賭酒,竟然喝到天亮都沒分出個勝負來,周滄然對這樣可遇不可求的朋友,還是挺珍惜的。
而周浩然卻是冷笑,道:“你覺得誰都挺好。”
那個徐家的小子,和他家弟弟從小打到大,他們兩家還是世仇,可周滄然不還是跟人關係挺好的麼;還有那個孫晏山,是孫家那個強驢的兒子,周滄然照樣和他稱兄道弟的。
周浩然都不知道,怎麼自家弟弟的朋友就跟遍天下似的,基本哪個地方都有。
曾有同僚跟周浩然誇周滄然生性豁達、清朗,他隻當恭維來聽聽了。殊不知,他常常以為周滄然在人情世故上缺根弦,隻是他懶得去理這些事而已,不失為是率真。
周滄然隻交值得交的朋友,不論出身,也不論地位高低,隻消意氣相投,便可為友。反之,如果他不屑那人品行,就算是官至三公,他也不正眼瞧一瞧。
周滄然也不知道哥哥怎麼從一開始知道哥舒信和他做了朋友這事兒之後就嚴詞禁止,他想著不用好這個詞應該可以了。
“那…還不錯?”
周浩然隻覺得一陣頭疼,繳了他的酒壺之後,便道:“隨你,我隻再告你一次,那種人不會是真心的,你也別作真,玩玩就好。”
弟弟長大了,也不需要自己再看著了,周浩然一時心中還有些落寞。
而周滄然也是頭疼,他都跟哥哥說了多少遍,自己喜歡的是姑娘啊,怎麼他還是覺得自己對哥舒信有意思,或者說,哥舒信對自己有意思。雖然說,哥舒信確實長得比姑娘都好看……嗯?
好像這種想法就挺危險的。
第八十章 神秘來客
周滄然覺得不能讓他再這麼誤會下去了,他發揮了畢生最好的口才,幾乎將自己和哥叔信從相識到現在的事兒都說遍,隻為了讓他哥相信,他們倆之間隻是單純不打不相識的惺惺相惜。然而,周浩然似乎不為所動,一臉崽兒長大了不中留的落寞,中途還被管家給叫走了。
周滄然賠了酒,又被一直誤會,心中鬱悶,怏怏地回房。
此時,周府後花園,側門前,竹影重重。夜風穿過時引起一陣蕭蕭肅肅的葉聲,聞之淒清,使人心悶。
周浩然視力上佳,未走近便已看見竹林裏那個一身黑袍,罩住麵容的那個人。
那人見他來,將頭上鬥笠的黑紗揭開,露出一張俊朗不凡卻略顯陰冷的臉。正是現在理應被禁在東宮的太子,趙景。
“殿下……”周浩然雖心中有些詫異,麵上不顯,恭謹地行禮。
趙景冷哼一聲,正眼也不看他,道:“現在還給本宮行禮作甚?不是已經想著跟本宮撇清關係了嗎?”
他這話說的刺耳,而聽的人卻像未聞,麵上永遠都是和煦的笑意,望之可親。
“殿下此言差矣,家父雖臥病在床多日,但仍憂心殿下處境。”周浩然道,“家父將一切事務都交由下官處理,殿下您在東宮這些時日,下官一直在為您打點人脈,以備來日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