噻,怎一個好字了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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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去前門服裝市場給父母買幾件老式衣服。老媽不知發什麼神經了,非說鄰居誰誰老太太也有了,是姑爺買的,穿上猴神氣。為了安寧,也給她買幾件吧。說白了孝順就是當受氣包,按她說的做,還得靠邊站一點。咱發誓咱老了決不這樣,沒有作罷,要是有閨女也不去管她,愛怎麼著怎麼著,想穿什麼衣服自己買去。
第129節:剩女時代(129)
找地方停車時,竟然碰見了黃Sir的厲害婆娘。她正提了衣服找車。是不是成心讓人不痛快啊,越不願見到誰越見鬼,按說也不欠她什麼,但一不留神睡了人家老公(對外也可以堅持說什麼也沒發生),憑空生出優越感來,竟對她假客氣起來。
“黃太太見到你很高興!”
啊呸!招呼打得多惡心啊。
“陳小姐好。”那女人也客氣起來,微微笑著,竟和剛來時的張狂勁兒大大的不同。看來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或許真是淮南之橘到了淮北?
一高興,又翻著三寸不爛之舌恭維上了,“黃太太你好漂亮啊!”
“陳小姐你好年輕啊!”
“黃太太你的衣服好好看啊!”
“陳小姐你也好好會打扮啊!”
“黃太太你的腮紅眼影嘴唇和頭發梢好好好看啊!”
“陳小姐你的口紅也不錯啊!”
“黃太太你的聲音巨好聽,一片童音啊!”
“陳小姐你好會說話啊!”
“黃太太你也不是很能說很會說的嘛,好好好……嗬嗬嗬……”
好不容易各自別過,恨不得找個垃圾筒吐起來,是誇人還是惡心人啊,還不如砍咱幾刀呢。算了,不買了,找個地方遺忘去吧。
轉來轉去竟轉到了王佳家裏。好吧,再去吃一頓慕尼黑改良式沙拉和土豆豬肉餡泥吧。拍門時就聞到一陣朗朗讀書聲:“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開門的竟是手捧書本耳朵上夾著圓珠筆、赤著特大號腳丫子的馬克,晃蕩著一件肥肥大大的毛毯似的大披肩,胸毛像野草似的往外冒。看到咱時直了眼,整個都傻掉了。
哼哼,以前可都是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這次露餡了吧,類人猿似的。
“五分鍾就五分鍾,我穿好衣服!”他把門哐地關上。裏麵稀裏嘩啦的腳步聲。
正暗自竊笑,思忖著要不要離開時,王佳變戲法似的從樓梯裏出來了,拿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小玉米棒子,看到我也像見了鬼,“哇哇,招呼也不知道打就找上門來了!要不要回去再給你要一個?”
“誰稀罕吃這破東東。你們坐了火箭似的,都住在一起了?!”
“孤陋寡聞了吧,早住一塊兒了!你不是消息靈通嗎?”她不以為然,要開門。
“等等,你嘴挺嚴的啊,老姐的上司也敢睡!”
“以後不可以對我大呼小叫開口閉口臭妮子了,你上司都在我的股掌之中,你也像隻螞蟻那樣的命運吧?”
靠!什麼德行!小人得誌的女人要玩痛快了玩順手了才叫恬不知恥!正說著門打開了,西裝革履、雪白襯衫的馬克一本正經一表人材又那麼彬彬有禮地靠邊站著迎接女士們進門。
第130節:剩女時代(130)
“哇,你這是幹嘛呀?穿這麼好就為了一珊啊?你就當她不存在好了。”然後望我,“你不是又狐假虎威威脅我家馬克了吧?”回過頭,“回去換衣服好不好?咱回頭關起門來把她暴打個健忘!”
馬克高興地回去換衣服了。剛剛還損人利己的王佳馬上嬉笑著把幾張大紙塞給很不高興的我,“考考馬克吧,我教得可認真到家了。去廚房做飯給你們吃。”
“不怕兩分鍾內把他拐跑了……媽呀,高考試卷啊,哪弄來的?真能虐待他啊!你也不見得考及格。”
“有兩三年時間都不看馬克一眼,現在拐跑他?你看中的男人往往都在三四五六七八流裏,或根本不入流!這樣便於你發雌威。沒關係,故意弄來的高考試卷,對馬克必須高起點高要求,才能嚇唬得住啊!”
話音未落,牛仔褲條紋襯衫的馬克已一屁股坐在了對麵。“我不是能被隨便唬得住的,裏麵的選擇題光蒙就能蒙對四分之一;我現在正攻讀最古老的詩歌:歡歡是球,在河飄舟,鮮桃俗女,金子好球!”
好,鼓掌,真不容易!然後嘩嘩啦啦翻著大白卷給他找合適的題做。“海內存知己,下一句是什麼?”
馬克麵不改色,“疑是地上霜。”
操他大爺的。
王佳的腦袋從廚房裏探出來,“我給你講了一萬遍了!‘天涯明月刀’啊同誌!”
馬克猛點頭。
咱立刻覺得哪兒不對勁,順是順上口了,就是有一種感覺不太端正,“不是‘天涯路行人’麼?噢,是‘天涯行路人’。你看啊,這‘海內’和‘天涯’相對,‘存知己’和‘行路人’相對,沒什麼不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