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到吻她,再到為她生氣,若非自己真的喜歡她,何至於此?
然而他心裏並不承認,他驕傲的自尊心告訴他,他隻是利用她,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可能。
顧清玄回去以後,胡思亂想了許久,想到今日他對自己所做之事,便心如擂鼓,羞怒交集。
他竟然強吻了自己,顧清玄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中自己的麵容,不由抬手附上唇瓣。那個啃吻後的印記仿佛揮之不去,隻覺他實在過分。
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的伏在桌上睡去,醒來時天色已是黃昏。身子懶懶的,晚膳也沒吃幾口就和衣躺在屏風外的暖榻上,白天的情景再現,一頓翻來覆去。
次日被一陣急促的鼓聲吵醒,顧清玄起身推窗望去,隻聞遠處鼓聲震天,心下奇怪道:“外麵發生了何事?怎麼會有鼓聲?”
恰時侍女急匆匆跑進來喊道:“大事不好了娘娘!”
她蹙眉問道:“何時如此驚慌?”
“大王病倒了,娘娘快去看看吧,其她宮的娘娘都已經過去了。”
“出什麼事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病了呢?”
然而對她來說,陰亥病與不病無關緊要,她隻是奇怪,昨日看他明明還一副清明,怎麼會說病就病了。
侍女道:“娘娘不知,青州侯之子周耀天帶兵造反了,今日蔡大人上了一奏,稱之前派出去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大王氣急攻心,便昏過去了。”
“什麼?!”
顧清玄聞言一驚,周耀天帶兵造反了?這個消息始料未及。
連忙穿好衣服,一邊急急梳妝一邊問道:“現在外麵情況如何了?”
“大王剛剛才醒,現在已經下旨調動三軍二十萬人馬,稱要將青州城踏成平地呢。”
顧清玄心裏捉急不已,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這一切發生,急忙道:“帶我去見大王。”稍作冷靜思允後,又道:“罷了,你去找身便裝,稍後隨我出宮一趟。”
“喏。”
二人乘車而去,隻見宮內一路靜的出奇,人影稀疏。行至宮門口時,守門的侍衛不論何人便出手攔下。
“大王有令,一切人等不得出宮。”
顧清玄拾簾步下馬車道:“本宮有急事出宮,大王那邊待本宮回來後再去解釋。”
即便已經見過這位顧貴妃的真容,眼下再看,仍是令人呼吸一滯。兩名侍衛認出她的身份,忙頜下首,態度立轉,其中一名道:“啟稟娘娘,大王有旨,任何人不得出宮。”
“為何不能出宮?”
“娘娘息怒,如今宮外已亂作一團,此番也是為了確保宮裏的安全。”
“大軍不是出征青州了嗎?宮外怎麼會亂?”形勢嚴峻,她已然沒了耐心。
那侍衛一臉愁苦道:“昨日夜裏,數萬奴隸被青州的兵馬救出地牢,奴隸們人多勢眾,風卷殘雲般一時間加入到了青州的軍隊之中,眼下外麵的許多百姓聞風後也跟風造反,大王已經派人極力鎮壓,情狀十分不樂觀,加之青州軍蠢蠢欲動,隨時有可能攻城,為了確保娘娘的安全,請娘娘不要為難屬下。”
“竟有這麼嚴重?!”顧清玄驚怔不已。
她知道,這天,很快就要變了。
隻是沒想到引發兵變的那個人竟會是自小不成氣候的周耀天。她想都未曾想過,他有一天會帶領著千軍萬馬殺伐天下,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也難怪,周氏一族本是安守本分,赤膽忠心,如今大王殺了周後,青州侯又被大王亂扣罪名,正所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被誅了滿門,這麼看來,周耀天謀反也在意料之中。
陰亥也是作繭自縛,他疑心猶重,日防夜防,千算萬算,卻不知,再溫順的獅子被逼到絕境也會反咬主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