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不情願,可方盛澤還是將車窗降了下來。
“林同學,找我有事?”
“嗯,有事。方先生,這是我的好朋友,翟政。”
嗬,她什麼時候有男性好朋友了,還那麼親密,還帶到自己麵前介紹?
看著方盛澤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林憶忍不住想笑。
他眼底有遮不住的青黑,林憶想起這幾天晚上給他發信息時,他都說自己在加班,算起來,應該是好些天沒睡好了。
想到這裏,心裏已然隻剩心疼和柔軟,算了,不逗他了。
“翟政,這是我男朋友,方盛澤。”
她眉目間的促狹,似是在對方盛澤說:小氣鬼,醋壇子,又生氣了。
可是方盛澤不介意,他一直介意的是林憶從不肯主動將他介紹給身邊人,但如今,這也都不存在了。
林憶對著他方才還在吃醋的男人,說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這遠比方盛澤耀武揚威將對手打趴再狠狠踩在腳下來得勝利更為令人驕傲,至少這說明,林憶真的珍重了這份感情。
可是,林憶何止是珍重,她是珍重再珍重,小心再小心。
可翟政的心情顯然不會有多美好。
還未說出口的愛戀,就這樣被扼殺在搖籃裏,而他,不僅不能表現出任何負麵的情緒,為了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為了有資格在她心裏爭得一席之地,哪怕即使一個排在末位的朋友身份,他都必須,都必須戴起最完美的假麵。
像是萬聖節假麵舞會滿場招搖卻神秘的小醜,帶著微笑,問候。
“方先生,你好,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是男女朋友。”
“你好,謝謝你對我未婚妻的關照。”
難得如此幼稚,方盛澤將未婚妻三個字咬得略重,林憶縱使遲鈍,也知道方盛澤對翟政的不滿。
家有醋缸,喜乎悲乎?
翟政克製,再克製,可如果愛情能夠輕而易舉被掩藏起來,又怎麼能被稱為誘惑夏娃的禁果?
林憶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出賣”了,這次,是哭笑不得。
翟政說:“這段時間和阿憶在網上的謠言,還請方先生不要介意,都是……”
謠言?什麼謠言?
還未待方盛澤反應過來,林憶慌忙從翟政那裏搶過話茬:“他當然不會介意,你不用擔心,我們就先走了,不和你聊了,再見,明天見。”
第一次,林憶上方盛澤的車,上得如此迅速,好像再晚一秒,就有人追上來一樣。
“阿憶,小心些,別再……”
“好了,我知道了,再見,再見!”
今天的林憶,慌張得不得不讓人懷疑。
翟政看她難得的局促緊張,若有所悟,不再接下去,溫和地朝她微笑,道別。
方盛澤看著林憶,眼神狐疑,他自然意識到林憶有事瞞著他,可卻未挑明,對著翟政點頭算是告別,開著車揚長而去。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不早怎麼看見這麼熱鬧的場景,是吧,我的未婚妻?”
“醋壇子,又發什麼瘋,我都把你‘明媒正娶’了,還要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