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方盛澤該是在盛怒之下，可是沒有。
關了她這麼多天，縱使方盛澤有再多的怒氣，在看見她比前幾日消瘦許多的臉頰，也都變成了心疼和自責。
“吃晚飯了麼？”
林憶淺笑，被晚風吹得有些發亮的手覆上方盛澤溫熱的手背。
“還沒，下了飛機就過來了。”
“我去給你煮碗麵。”
“我來。”
和林憶在一起，總共一年三個月零十七天，方盛澤說的最多話就是我來。
他為了她，真的做了很多事。
方盛澤站在廚房灶台前，動作嫻熟，行雲流水。
林憶搬了一把椅子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一碗麵，上麵撒著翠綠的蔥花，新鮮出爐。
“好香。”
“你先吃，我再去盛。”
兩人守在餐桌上，吃著餐館最尋常的吃食，卻比那些山珍海味更為難得。
吵架什麼的，先扔到一邊去，飲食男女，食色最大。
方盛澤立在洗碗池前洗碗筷，林憶從身後抱住他。
方盛澤身子僵硬了一秒鍾，又隨著臉上的笑放鬆下來。
“又怎麼了？”
“方盛澤，明天讓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好。”
“學校那裏你幫我請假了吧。”
“嗯。”
話題轉來轉去，似乎沒有重點，徘徊旋轉，將前路渲染的一片灰暗。
明天，就讓一切都橋歸橋路歸路，方盛澤要林憶給他一個坦白，那就坦白吧，至於真相有多不堪，誰又知道各自心中的衡量標杆橫在了哪裏。
第二天，方盛澤做司機，按照林憶的指示，一路朝著療養院開過去，離這裏越近，方盛澤心裏越是不安，這個地方他來過，也在照片上看過，更威脅過林憶。
這裏住著的是林憶從初中就認識的好朋友，柳偌雯，後來遭逢變故，精神失常，住在了這裏。
奇怪的是，在井向宣給他的資料中，這裏隻是一筆帶過，並無異常，可林憶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裏，還是在兩人關係這麼敏感的時候。
“你認識這裏吧，最起碼應該在照片上見過。”
“嗯。”
“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把我查了個底朝天……”
“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你不用解釋，我們之間從來都是我不夠坦誠，你查我，我不怪你。”
“阿憶……”
“別打斷我，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著就好，因為太狗血了，被打斷了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接下去。”
方盛澤看著林憶，她的眼神落在前方草坪上曬太陽的一對男女身上，隻是陸焉和偌雯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她來之前也並未提前知會過他們。
因為林憶著實沒有勇氣在受害者的麵前把這個故事講給始作俑者的哥哥。
“很久之前，有三個女初中生，因為同樣被拋棄的家世同病相憐地成為了好朋友，形影不離，情同姐妹。後來，其中一個女孩兒和曾經失散的青梅竹馬重逢，早戀。她一直覺得，其實老天待她已經很寬厚了，雖然父母親人離散，但有幸找到了摯友和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