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人心,倒是可以猜一猜。
林憶從酒架前走過,在一瓶酒前停下。
“聽說,當年是尊夫人主動追求布菲爾德先生的。”
林憶看向布菲爾德,布菲爾德像是知道她要說些什麼,又像是期待著她說些什麼,用與上次那種冷漠鄙夷的目光截然不同的目光看向林憶,溫和從容。
“您出身貧寒,而尊夫人出身名門,甚至帶著英國皇室血統,二人的身份,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但尊夫人憑借一腔熱情和執著,終於說服了她的父母,允許她和您結為眷侶,但是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
您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釀出一瓶紅酒,而且這酒,需要經過世上頂級品酒師德約波維克先生的認可。其實,這在當時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瓶沒有年份的紅酒和一個像你這樣並不純熟的釀酒師,但憑著勇氣和誠懇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
“是啊,我到規定時間的最後也沒做到,按照約定,我應該永遠離開jane。”
“但你和jane的父母都低估了她的決心,她甚至不惜舍棄身份也要和你在一起,你們曾經一起度過的最貧窮的日子,甚至連溫飽都要靠鄰居的救濟。”
“最後,我沒有讓她失望,在我們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釀出了讓德約波維克也為之稱讚的紅酒。”
“布菲爾德先生,我真的很羨慕您。”
林憶伸手,輕輕撫過瓶身,冰涼的觸感像是過了期的止疼藥,想要壓抑又無能為力的痛感蔓延全身。
“你可以不羨慕任何人。”
布菲爾德突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林憶沒有聽到,她平複了心情對布菲爾德說道:“就是這瓶酒吧,您最喜愛的那瓶酒。”
“我不能說你懂酒,但不得不稱讚你的智慧。”
“想來,約我在酒窖見麵,布菲爾德先生應該不止是想要考考我那麼簡單。”
“當然,我想知道你送我的酒是從哪得到的。”
“是從一個釀酒師那裏拿到的,恕我不能透露他的姓名。”
“這酒至少有十年了。”
“那人說,這酒的年份,全藏在品酒人的心裏。”
“這個味道,我在一個地方喝到過,可那人又是絕對不會把這酒交給你的。”
“我隻能說,我不能告訴您酒的主人是誰。”
“即使我用珠寶展的開展作品來換也不行?”
林憶看著布菲爾德,眸光清亮。
“布菲爾德先生,即使如此,我也不會來做這個交換,我尊重您對珠寶的追求,尊重您對妻子兒女的愛。”
“好,林憶,你很不錯,之前,是我狹隘了。”
“謝謝您的稱讚,我相信我們儀臨也會很不錯。”
“我希望,你能讓我看到能和傅祁司比肩的驚豔。”
“下次,也許是他要趕超我。”
這一次,依舊是沒說什麼所謂的正事,可無論是林憶,還是布菲爾德,這兩個人心裏都明白,珠寶展的開展作品會給儀臨這件事已然成為無可置喙的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