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天,所以它早就已經開始默默尋找別的辦法來救它的母親了。
現在薄以媃在這個世界,這具身體裏醒來,就是它找到的讓薄以媃活下去的辦法。
係統幾乎已經耗光了能量,但它還有最後要代替主腦傳達給薄以媃的話,那機械音,在此時此刻竟然仿佛也像有了人類的情感一般,【道別的時候到了,母親。願你在這個世界沒有病痛,沒有束縛,自由地活下去。】
腦子裏的聲音消失了。
薄以媃心情很複雜,腦中思緒萬千,但最終,化作一聲釋懷的無聲歎息。
此時,她的耳朵漸漸清明,眼皮也感受到了光線,與此同時耳邊的爭吵也逐漸清晰。
“大嫂,我還叫你一聲大嫂,還在顧念我們之間的情分,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鐵石心腸,現在茜茜等著救命,你卻寧願守著一具屍體,也不願意讓茜茜活下去!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另一個聲音跟著幫腔,語氣逐漸不客氣,有些發狠:“我們是尊重你才來跟你說的,實際上大哥已經簽了器官捐獻同意書了!”
“我看誰敢動我女兒!”女人有些歇斯底裏的聲音很尖銳:“我女兒還活著,誰敢動她,就是謀殺!”
薄以媃已經從係統那邊知道了關於這具身體的一些信息。這具身體也叫薄以媃,可以說是平行時空裏的另一個她。她在五年前因為意外成為了植物人,並且在兩年前腦死亡了。醫學上鑒定人是否活著並不是看心髒是否跳動,而是看大腦是否還在工作,守著腦死亡的植物人,基本就等於是守著一具心髒還在跳動的屍體。
但是這與人的情感是有些相悖的,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心髒還在跳,就無法打從心底相信她已經死了。薄以媃的母親就是不相信自己女兒已經死了的人,所以這兩年來仍然一直守著她,等待著一個不可能到來的奇跡。
根據薄以媃聽到的對話推測,很顯然是有垃圾親戚盯上了薄以媃這顆還在跳動的心髒。因為醫學上已經認定了腦死亡即死亡,所以隻要家屬簽署器官捐獻同意書,醫生是能把薄以媃健康的器官取出來使用的。
“別管她,把她拉開!大哥已經簽署同意書了!”
“閉嘴,我跟他已經離婚了,女兒的監護權歸我,他的簽字根本沒用!我看誰敢動她!”
“別跟她廢話了,茜茜等不了,趕緊把人帶走!”
爭吵升級了,似乎還想從一個母親手裏搶走她的孩子去挖心掏肺,薄以媃火冒三丈,死死黏住般的眼皮下眼球不停滾動,在病床被撞了一下後,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床邊想要拖著她的病床走的男人的眼睛。
“啊!!”那男人嚇了一大跳,像是看到了死人詐屍,連忙後退好幾步。
混亂的病房內,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聲音倏然消失。
“媃媃!女兒!”隻有一頭混亂,摔倒在地上的女人一下子驚喜地撲過來,可是在碰到病床前,她又小心翼翼地停住,眼含熱淚地看著她終於等到的奇跡。
因為是平行時空的自己,薄莉長得和薄以媃記憶中已經過世的母親一模一樣,人無論到了哪個年紀哪種地位,對母親的感情都是不會變的,這讓薄以媃很容易就代入了女兒的身份,同時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一些認同感。
她抬起手,薄莉立刻伸手將她緊緊握住,薄以媃的眼珠轉向病房內的那些人,冰冷冷地看著他們:“滾。”
聲音很沙啞,費了很大勁才說出來,畢竟這具身體很多肌肉好幾年沒用了,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複建才能正常使用。薄莉聽到了,她狼狽的臉上已經重新煥發了光芒,眼底滿是希望和活力,轉頭看向那些試圖謀殺她女兒的人,“聽到沒有,給我滾!再不走我就報警!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