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局促地握住單肩包，“柔姐，我這身打扮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
“小關，我上次不是和你說了，你現在已經走出校園、踏進社會，你的言行穿著不能再像個學生……”見對方虛心受教的模樣，她的語氣趨向溫和，“平時上班時你得穿得職業點，然後下班就得換成輕熟女的風格……”
看著對方如同鄰家大姐姐般提點她進入職場應注意的事項，關雎爾心裏漸漸暖和起來。
“……羅柔姐，你真好。”處在羅柔這個位置，其實根本就無需理會她這種菜鳥中的新人，畢竟誰也不是你的爸媽，能夠做到不計較時間的寶貴，無私指點你的種種不是。
但相識以來，羅柔一直對她多加提點和照拂。光是這點，就足以讓感受到職場黑暗的關雎爾銘記在心好久。
“傻孩子。”羅女王慈愛地摸著乖孩子的頭頂，“我給你挑衣服去。”
“不用，太貴重了！”想也知道那些大牌衣服的價格區間在哪。
“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好了。”說著拉起關關走向服裝區那邊。
第一步，必須改變形象。
像這種混雜幾個國際品牌的店鋪一般都有專門的高級搭配師，專業的他們根據買家的形象和氣質推薦各種單品讓買主嚐試，從而選擇最優的商品或品牌適應度。
將無措的關雎爾交給店裏特薦的兩名專家，讓她們折騰去，臨了交待一聲：“把眼鏡去掉，換上隱形眼鏡。”
聞言前者一臉驚恐，“不行呀，羅柔姐，我眼睛帶不習慣隱形的……”
羅柔無視她意見，心裏瘋狂吐槽：這年頭早已不流行那種戴上眼鏡遮掩美貌，脫下眼鏡一秒變絕世大美女的老套情節了……
然而未料到的是——半小時後經常打別人臉的她終於被打臉了一回……
關雎爾被幾人簇擁到內室，看了看腕表認定她們沒那麼快弄好，羅柔就叮囑李熏然在這兒等候，自己去對麵家看看首飾。
見李熏然應下，她提起包包往店外走，等過了轉角口翻出包裏無聲震動了許久的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
那頭人說了些什麼，使得羅柔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
“……他最近和誰走得比較近？”
“……”
“……我要他的全部行蹤和記錄……”
“……”
“……對方公司那邊的詳細資料，我要知曉，雙倍價格不是問題……”
“……”
聽聞對方說了句什麼，她斂下眉低低一笑，“放心，你要的，都會得到。”
掛掉電話，臉上是滿意的微笑。
——比對手更先一步的進攻，並不是沒有收獲的。
她懶懶挨靠在牆角，眉目輕閉，嘴角是滲人的笑意。
“許世霖，我終於找著你了……”
複仇的鐮刀，就要落下。
【All Men Must Die。】
……
李熏然倚坐在正對著巨大鏡子的真皮沙發上，雙腿交疊，手裏不時翻閱著時尚雜誌，店裏吊燈傾瀉落的昏黃色打在青年身上，映出深深的陰影。
他微垂首，睫毛斂下，遮掩住眸裏的深思。
他的調職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隻因為了調查有關那個人的線索，哪怕一絲的蜘蛛馬跡。
三個月前，他們破譯了有關那人未來得及抹去的痕跡。
矛頭直指上海那邊。
李熏然後背仰倒在軟發，沉沉的目光遊移向方才羅柔離開的方向。
他自薦執行這次任務。
隻因那個人。
腦海中回想起幾年前那次深入骨髓的精神麻痹，李熏然倏忽覺得心口的舊疾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