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頭上的紅蓋頭,已防被東方雪看到她一臉的睡意朦朧,然後在擦掉了嘴角絲絲的口水。

沒辦法,誰讓她每次夢到那些前世的東西,口水都止不住的流呢。

過了半響,終於看到花轎上,新娘子纖纖素手與新郎官的雙手交疊。

東方雪隻感覺自己握著的手有些粘粘的,縱使有再好的教養,他仍忍不住的沉了沉臉色。

然而,在外人看來,這卻是一副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畫。

洞房花燭夜1

新郎官牽著新娘,新娘倚著新郎,一步步的走進四王爺府。

刹時間,百花齊放,爆竹霹靂啪啦的聲音交織著恭喜聲,一片喜氣洋洋。

眾人在舒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不免對新娘子一陣的鄙視。

哪個權傾天下、絕代風華的四王爺,誰不想嫁?

居然還有人這般的不識好歹!

四王府大堂,皇帝高坐在正位上,旁邊坐著的是皇後與貴妃,周邊是一些朝廷大臣。

看著東方雪牽著新娘一步步的走來,皇帝的臉上閃過種種複雜的情緒。

這個他最疼愛的兒子,終於…也有了自己的家……

唯一遺憾的是,千挑萬選中,不懂為何自己的兒子偏偏選了一朵狗尾巴花。

好在,隻要是他喜歡的就行,隻要是他喜歡的,他就接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拜完天地後,月遲落正式的被賦予四王爺正妃的頭銜,接受了皇家玉碟與皇後貴妃的賞賜後,被喜娘送進了洞房。

夜,黑的深沉,桌台上大紅的燭火,在晚風的催動下,有些明明滅滅。

月遲落換下嫁衣,坐在桌前,一個人,一杯杯的灌著烈酒。

那本該是東方雪與她一起交杯的合歡酒,被她一個人整整的灌下了大半。

酒精的濃度順著喉嚨滑下,灼熱了整個心肺。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不在乎的,可是卻還是有一點點的疼、一點點的痛。

曾經的自己,是說過,嫁人,非所愛之人不嫁。

如今,卻悲哀的嫁給了一個心裏有著別人的男人,而她,雖不愛東方雪,卻還是會悲哀。

不是為了東方雪而悲哀,是悲哀自己竟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人。

洞房花燭夜2

不是為了東方雪而悲哀,是悲哀自己竟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人。

究竟,什麼是婚姻呢?

是門當戶對、還是倆情相悅?

他與東方雪,沒有情愛的糾葛,說起門戶,他們也隻是門不當戶不對而已。

那麼究竟東方雪為何而娶她呢?

身不由己麼?嗬…不像呢…可是他看起來卻沒有一丁點的欣喜,難道與自己一樣麼?

可是,自己嫁給他隻因為跟著他吃有住而已啊!

她不是個會悲傷春秋的人,但偶爾一次還是會有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刻。

她仰頭,再次灌下那濃烈到嗆喉的酒。

燭火搖曳間,門外緩緩走來一個人。

東方雪複手站定在門邊,背脊雖纖細卻挺直,他看著自己的王妃一杯接一杯的灌著濃烈的酒,線條一流的輪廓毫無表情,像是死寂了般僵硬,一雙眼瞳充滿著掩蓋不了哀傷與淡漠。

那是不同平日裏的溫潤淺笑,此刻的他,更像是一頭尊貴冷漠的孤狼,漂亮絕美的讓人無法逼視。

月遲落一口飲下杯中酒,側過頭來,一雙眸子醉意朦朧:“東方雪,你為什麼要娶?”

為什麼娶她,為什麼,這個問題很讓人不安呢。

“你呢,為什麼會嫁?”他瞥她一眼,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之前溫潤的淺笑,仿佛一場幻覺,似曇花般再不複存在。

這個人,原來骨子裏是如此的高傲冷漠。

月遲落恍惚笑了笑,原本想告訴她自己嫁她隻是想找顆大樹好乘涼,想了想,轉而改了語氣:“自始至終,你認為我有選擇的餘地麼?”

淺淺的哀愁,低挽的聲音,如泣如訴。

東方雪的嘴邊,猝不及防的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我的王妃,你的麵具準備戴多久?”

洞房花燭夜3

“麵具?”月遲落眨巴眨巴倆下眼睛,又灌下一口烈酒:“麵具啊,什麼麵具?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成天戴著假笑的麵具麼?嗬…你累不?”

“隻要不犯到我,我啊、一直都是這樣的,也一直隻想這樣。“

“嫁給你,自始至終都不是我願意的,如果不嫁你,月家也終究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你認為,這樣的我,有得選麼?”

她看著他,眼眸淡淡,眼瞳深出有些孤獨,再往處看是深深的悲愴與淺淺的哀愁。

淺淺的傷,像是不經意投射進去的,配上一雙帶著醉意的眸子加深了些須蒼涼感,然而,這樣的她,有種說不出的柔弱感,隻想讓人好好的嗬護,親手撫平她皺成川字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