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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道這個份上,顧維楨也自覺沒有顏麵再作挽留,隻得再三致歉,回去之後怒其不爭地將止安狠狠斥責了一輪,止安毫無悔改之色,隻冷笑道:“我說他那套是放屁,一句假話也沒有,他說了那麼多廢話,反倒拿不出一件讓我心服口服的作品。”

顧維楨氣得不行,直罵她小小年紀如此狷狂,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她還是不怕死地一句話頂回來:“那老家夥未必年紀跟水平跟正比,滿腦迂腐,一把年紀都是白活。”

眼看顧維楨揚起的手就要落下,一直沒有說話的止怡不理會媽媽的製止,硬是將止安拉開,然後對父親說:“爸,我們不懂畫,止安說的也未必就沒有道理。”

“畫畫是一回事,做人是一回事,我隻是不希望她一個女孩子這麼狂妄。”止怡的介入讓氣頭上的顧維楨冷靜了一點,揚起的手放了下來。聽到止安猶自冷笑了一聲,便指著小女兒的鼻子說道:“你給我滾回學校去,沒事最好少讓我見到你,也省的我生氣。”

止安返回學校的路上,止怡送她去搭公車。等車的時候,她對妹妹說:“你又何苦跟長輩硬碰硬,爸爸生氣成這樣,對你沒有好處的。”

止安望著公車將來的方向,良久,才說道:“我就是要讓他那麼生氣。”

第十章

當我們還是高中的時候,經常會憧憬大學的生活,那時候連老師都會這樣鼓動學生:隻要咬牙挺過了高三,就算熬出了頭,大學裏麵什麼好的沒有。可紀廷覺得他的大學生涯並沒有比高中時期輕鬆多少,一半是專業的緣故――學臨床的醫科生很少會有閑暇的時間,另一半則因為下意識地好好學習已經成為他的習慣,無需揚鞭自奮蹄。他很明白,大多數的優等生並非是比普通人聰明,而是他們比普通人花了更多的時間在學習上。

他身邊的同學中也不乏戀愛的,一生之中還有什麼時間能像大學時候那樣,有足夠多的理由找個人相愛。所以劉季林也說:“不在寂寞中戀愛,就在寂寞中變態。”並且他一再強調,他屬於前者,而紀廷很顯然屬於後者。

劉季林的高考成績屬於慘不忍睹的那一種,幾乎就創了附中高考分數的最低記錄,也不知道他那無所不能的老爸動用了多少人脈,塞了多少人情,總算在G大政治係給他謀了個一席之地,選擇這個係的原因不外乎政治學科還可以臨時抱抱佛腳,實在不行在試卷論述題上胡謅一輪,老師一時糊塗偶爾也會誤以為很有道理,總之被當掉的概率比理工科小得多,又不需要中文係學生的文采。劉季林性格疏朗豁達,又有幾分小聰明,兼之家底豐厚,隔三岔五地糾集一般閑人,在校外的大排檔大吃大喝一頓,海吹一輪,然後酒足飯飽,由他埋單走人,或者直接在他家承包的學校飯堂裏吃得胡天胡地,所以在同學中也頗有一番人氣,認識的人明裏暗裏稱他“飯堂王子”,他聽了,也一笑而過,大學的生活對於他來說,是什麼都缺,隻除了錢、時間和美女,因此他說混的如魚得水也不為過,就連幾個堪稱校花一級的女同學,也先後陣亡於他糖衣炮彈的轟炸之下。不過,感情經曆得多了,也就不上心了,用他的話說,愛情就從靈魂開始,到禸體結束。然而,他享受這樣的生活。

紀廷算是劉季林所有朋友中交情較深,但又最為奇特的一個,在劉季林看來,紀廷苦行僧一樣苦讀的生涯簡直是非正常人的狀態。劉季林去過醫學院找他幾次,回來後連稱看了醫學院的女生之後,差點以為恐龍重新統治人間,才理解了紀廷為什麼讀書讀到心如死灰。於是他時常好說歹說地拉著紀廷去“體會正常的大學生活”,無非就是約一兩個漂亮的女同學一起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