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床上，緩緩躺了下去，右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那裏，是她的孩子，她與赤羽的孩子。
門被打開，小牧側過身躺著，“我不會喝，你下去吧。”
“娘娘……”聲音中有一絲哽咽。
小牧渾身一震，緩緩坐起，轉過頭去，張了張口，“風信……”
風信撲進小牧懷裏，哽咽著，“娘娘，你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就好……”
小牧輕輕拍著她的背，“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木蘭與小祿子他們呢？他們還好麼？”
風信從小牧懷中站起，抹了一把淚，“木蘭姐姐與小祿子他們被打了十大板後都被分到別宮去了，娘娘終於回來了，風信也就安心了。前段時間，皇上可是大發雷霆啊。”停了停，端起藥碗，道：“這是皇上吩咐要娘娘喝下了，風信備了蜂蜜水，娘娘趕緊喝了吧。”
小牧慌亂地搖頭，“我不喝我不喝……”
“娘娘，娘娘你身子弱，皇上自然是不會害你。大概又是在哪裏尋來的補身子的好藥吧，娘娘趕緊喝了吧。”
“好藥？”小牧淚眼漣漣地斜眼盯著風信，“這是落子湯啊……若是喝下了……我的孩子就沒了啊……”
“娘娘……”風信一愣，端住藥碗的手顫了顫，“娘娘你……”
小牧將頭埋在膝間放聲大哭起來。
門外的宇文毅，靜靜蹲下，心中一片混亂的疼痛。
小牧哭了一夜，終於哭累了，沉沉睡去。
宇文毅走入東騰閣，風信看到他忙下跪：“奴婢給皇上請安。”
宇文毅手一揮，“下去吧。”
門關上，宇文毅走到床邊坐下，手掌輕輕搭在小牧平坦的腹上，目光溫柔。
小牧沉沉地睡著，呼吸均勻。
“若你是朕的孩子，那有多好……”
“不是朕不想成全你，隻是……你叫朕如何放下你……”他輕輕握緊她的手，靜靜地望著她。
“皇上……”她輕聲喚道，眼睛仍是閉著，卻有淚滑下麵龐。
宇文毅輕輕拭去她麵上的淚，“嗯？”
“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讓他平安出生……求求你……”
良久沒有聲音，小牧握緊了他的手。
“朕隻問你。到如今，你還是沒有辦法愛朕一點點麼？”
小牧深吸一口氣，緊閉著雙眼，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在她額前深深印上一吻，“不要睜眼。如今你腹中有了孩子，孩子出生需要爹爹。你今日便走吧，我會派人送你回淩羽莊。”他深吸一口氣，“如今就算是放不下，也不得不放下。深知你無法愛上我，卻還是要留你在身邊。隻怕，這樣你我都不會幸福。所以……不要睜眼。走了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小牧笑了，閉著雙眼重重地一點頭，“謝謝你。”
宇文毅笑著搖了搖頭，目中的憂傷仿佛要滴出水來。他起身，一步一步地向門外走去。
第九十章
文宇帝三年秋。皇後晨氏薨。諡號賢淑皇後。
後立安吉國長公主安水蓮安氏為後，誕下皇子一名。帝大赦天下，萬民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