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殿舉行。

京中凡是四品以上官員,皆被準許參加壽宴。

壽王府一行進宮的時候,宮中已是人聲鼎沸。

一身藍裙的慕容柒麵帶春風,跟在壽王慕容垣的身後,熟稔的向每一位世伯問好,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偶爾用蔑視的眼神看一眼慕容九歌,像是在宣告著什麼。

“九歌,你在看什麼?”慕容泰一身白衣,英氣逼人,他看得出,慕容九歌表情嚴肅。

“哥,你在宮中當過值,那些禦林軍,你可曾熟悉?”慕容九歌沒有回答慕容泰的問題。

慕容泰心中疑惑,但還是放眼去看了看,眸間的疑惑更深:“麵生的很,按理來說,這種盛會,加派人手是正常現象,但全部換新人,那就……”

慕容泰沒有接著往下說,聰明如他,已經明白了慕容九歌的意思。

顯然,今日這場壽宴,也許並不會平靜。

萬壽殿中,張燈結彩,一片祥和。

大臣們相互寒暄著,說著官腔,說著客套的話。

壽王一向不喜這些繁文縟節,隻是簡單的和大臣們問候便坐在了親王席,看著親王席上為數不多的幾個慕容姓氏的同族,其他都是一些異姓王,慕容垣忍不住輕輕歎息一聲。

相比於慕容垣的孤僻,慕容泰則更顯得圓滑一些。

他在宮中當值,又頗會為人處世,很受同僚的好評,此刻,慕容泰正說著風趣的話,逗得幾個老學究捧腹大笑。

看著在人群中混的如魚得水的慕容泰,慕容柒心中便十分不舒服,倘若她那個世子哥哥有慕容泰的一半,他們兄妹也不會連母親都保護不了。

慕容柒心中怨憤,自然而然的又把目光落在了慕容九歌身上。

今天的慕容九歌,在一襲米黃色的長裙襯托下,顯得愈發單純稚嫩,尤其是她那無邪的笑容,水汪汪的明眸,已經成功的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妹妹,我記得,你好像是第一次進宮吧,不過以庶女的身份能參加這萬壽宴,你確實是應該好好把握這機會,這皇宮,可不是一個庶出想進就能進的。”慕容柒聲音不大,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慕容九歌看著慕容柒,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卻愈加燦爛,她隻是會心的笑了笑,不發一言,慕容柒也就能逞逞口舌之能罷了,今日,她不想把心思放在慕容柒身上。

隻不過,九歌那神秘的笑容,加上她一言不發,倒是讓慕容柒愈發捉摸不透,當下狠狠瞪了慕容九歌一眼,便挪開了眼神。

至於慕容九歌,他那一雙銳利的眼神,則飛快的掃視著人群,最終,停留在了一個一襲蟒袍的男子身上。

隻見那個男子相貌清秀,眉間帶笑,正雙手抱拳不斷與前來參加萬壽宴的各位大人們寒暄問好。

慕容九歌認得這個春風得意的男子,名喚張澤,貴為文淵閣學士,雖然官居一品,年輕有為,但這個一品大員,其實手中卻並沒有實權。

慕容九歌的眼神,不斷打量著張澤。

的確,這個男子氣質高貴,相貌俊美,又滿腹經綸,是個難得的人才,女皇會青睞於他,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按理,這張澤雖然年輕有為,卻怎麼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官居一品。朝野遍知,在他身份顯赫的背後,其實這張學士,不過是女皇的眾多麵首中的一個罷了,隻不過女皇對他格外青睞,所以給了他高官厚祿,卻也隻是個閑職而已。

“女皇駕到——”

驀地,唱禮的太監高聲通報,頓時,萬壽殿中鴉雀無聲,文武百官紛紛跪倒在地,迎接女皇。

今日的女皇,明黃的龍袍加身,發髻高高盤起,在一眾侍女的簇擁下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