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長椅上,“什麼病?”

管家中村低頭站在一邊,“醫生說是急性胃出血……”急性胃出血,雖然死亡率並不是很高,但吐血吐成那樣,即使年快半百的自己也還是第一次看到。

清冷的醫院,走廊裏靜得像沒有人。

隔著門。門裏、門外的聯係,似乎隻有眼前匆匆而過的醫生和護士。

寧可沒有重逢,至少還可以保留最美好的回憶。

寧可沒有當初的相遇,至少不用承載這份愛。

不該遇到的遇到了,不該愛的愛上了,不該發生的發生了……

手術室的燈滅了。

跡部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心卻是提在嗓子眼兒。如果理央就那樣走了,他要怎麼辦……他寧可用自己的所有換來理央的平安無事,如果可以,寧可和理央平分自己餘下的生命,然後,偎依著,一起離開……

手術室的門緩緩的開了。

理央,他的理央沒有走……

跡部箭步走到床邊,輕撫著西園寺貼在臉頰上的發絲。他的理央真的還在……

“先生,請讓一下。”護士小姐一邊推著床一邊催促跡部。

看著西園寺被推進重症監護室,跡部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跟進去的。他的時間好像停止了。坐在病床邊,一手把西園寺由於不斷輸液而微涼的手抵在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卻是依舊輕撫西園寺那已經被自己理得很整齊的發絲。外邊的世界都與他無關。他隻要床上的人和以前一樣站在自己麵前,哪怕是強詞奪理的和自己鬥嘴……

記不清護士換過多少次藥,記不清醫生進來查看過多少次病情,然後唏噓著離開……

“景吾。”幸村擔心地叫了一聲跡部。相處了近三十年,這樣的跡部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不說自己和周助進房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他還隻是盯著床上的人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單是那明顯可見的胡子茬兒就不符合他跡部景吾華麗的作風。

感覺到有人在叫自己。跡部抬了頭,朝聲源的方向看了看,“精市,還有周助。你們怎麼來了?”

“理央病了。”幸村繞到床的另一半邊,俯身,輕手把被角往上掖了掖。西園寺脖頸上的痕跡卻是隱隱可見,有些刺痛。“景吾,別忘了我那天對你說的話。對理央好些,對你自己也好些。你們兩個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想你還是不要告訴理央我和周助來過好一些。”

“即使要告訴,也需要理央先醒過來……”跡部依舊看著床上蒼白的人。

幸村和不二的來和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改變病房裏的氣氛。依舊一個躺著,一個坐著。

“總裁,夫人和先生讓您回家一趟。”司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督促總裁回家的工作。

“告訴他們,辦完事,自然會回去。”跡部的視線絲毫沒有離開。

“是。”司機退出了房間。

理央,你要睡到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理央,你是恨我所以才不想睜開眼看我嗎?

理央,可是,精市也來過了,你為什麼不睜眼看一看呢?你不是一直都很愛、很愛精市嗎?

理央,你快醒過來,本大爺讓你別睡了……

理央,隻要你醒了,我們什麼都不計較了,我們重新開始……

理央,你到底要我這樣……

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滴到西園寺的手上,卻還是帶著溫度的。

覺察到西園寺微涼的手好像動了動,跡部眼角閃過幾絲興奮,“理央……”

床上的人,緊皺著姣好的眉,動了動嘴角,才緩緩地睜開雙眼,卻因為沒有辦法適應房內的光線又閉了眼睛,許久,才又睜開了水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