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得罪太後,也許是她父親、大伯什麼的親人,年輕時與太後有私情卻又辜負了太後?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自己脖上懸的刀又多了一把十分鋒利的。太後現在不直接對付她,大抵是怕與皇帝離心,畢竟不是親母子,感情再好也隔了一層。可如果太後發現捧殺沒有效果,按捺不住對她出手,孝道在上,她真不知道皇帝會向著誰。

現在,她憑借與皇帝心上人相似的臉才有幾分寵愛,若有朝一日,那人出現了怎麼辦?

如果那個人喪夫後主動接近皇帝,或者皇帝其實一直在暗中謀劃,隻等時機成熟再接她入宮。

真有那一天,自己又當如何處之?

誰也不會喜歡有一個和自己相似的女人,留在自己男人身邊……

林嫵越想,心底的危機意識越濃重。

她腦中混沌的一片漸漸清明,她突然醒悟過來,抱緊皇帝的大腿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她不是皇帝的玩物仰他鼻息而生,她要自己立起來,並且有讓皇帝離不開她或舍不得放棄她的本事。

眼下,雖不清楚皇帝為何讓她看奏章,臨他字跡,但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如果她讓皇帝看到她有能力為他分憂,即使將來正主進宮,她也能有讓皇帝不舍得地方,得不到才會惦記,隻要她還能留在皇帝身邊,總有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兒,林嫵暗暗攥緊了拳。

楚澤不知道被他摟在懷裏的小東西此刻已經心思百轉,連後路都想好了。他自然不相信她說的,她想他?這些天,朝夕相處,他不得不承認,她做再多邀寵的事情,也隻是委曲求全,對皇帝並無半分真心。

認清這點,他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難過。

他默默歎了口氣,摟著她的手臂不由收緊了些,她很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裏,沒有半分掙紮扭動。

過了一會兒,他才鬆開她。

壽安宮發生的事情可以問暗衛,既然她不想說他便當做不知。想到她早上隻喝了一碗牛乳,他不由問道:“午膳,想吃些什麼?”

林嫵愣了幾秒,沒想到皇帝會主動轉移話題,她不由鬆了口氣,略略想了想,她聲音輕柔地說:“陛下想吃什麼,阿嫵就吃什麼。”

虛偽的小東西,楚澤看著她故作嬌弱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捏了捏她的臉頰,心中又好氣又難過。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真忍不住想要告訴她,他是她丈夫,不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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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澤昨夜在宣政殿與親信商議火藥之事,幾乎徹夜未眠。如今,他還想多活兩年,用過午膳後,便歇在紫宸殿睡了一覺。

也許是香香軟軟的一團摟在懷裏,向來不習慣午睡的他,這一覺竟睡得格外沉。

等他醒來時,懷裏已經空了。他掀開帷幔一看,發現她正在不遠的書案上,墨色長發垂在月白長衫上,如羊脂玉雕成的小臉神情專注。

楚澤眉心微皺,他起身放輕步子向她走過去,她挽著袖子露出半截白嫩勻稱的小臂,近了些,才發現她纖細的手腕上,還係著一個荷包,正在執筆臨字。

林嫵不知道皇帝已經醒了,她那會兒心裏有了計較,恨不得立刻行動。可皇帝卻偏偏要抱著她午睡,皇帝看起來很累,她不敢拒絕。等他睡熟後,她才輕手輕腳地爬起來。

她之前消極怠工,隻是為了應付皇帝才每天按他的要求臨十張,如今認真起來,發現練字既能平心靜氣,也是消磨時間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