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餘導您好，我是喻魚。”喻魚強自鎮定，大腦飛速運轉揣摩來意。
選角當口親自打電話，鬆口了？
謝靜顯然也聽見了，驚訝過後便開始手舞足蹈給她示意。
喻魚開了免提。
餘老爺子聲如洪鍾，聽不出病弱的跡象。
“我知道你是喻魚。”老爺子還氣鼓鼓的，像是憋屈著打的這個電話，“明天來試戲。”大概是覺得自己語氣實在是不太好，稍微控製了一下，緩聲道：“我先說清楚了啊，還沒定你，你要是朽木不可雕也，我就是死也不能侮辱自己。”
喻魚和謝靜對視一眼，這話說的，都上升到生與死的高度了。
喻魚問：“餘導身體可好些了？”
餘老爺子一哽，這本是他推脫的借口，心想雙方其實都心知肚明，哪知這時候被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他還不好說什麼，人家也是言語關切一下不是麼。
這下他也不好再朝喻魚撒無名火，隻模棱兩可道：“好多了。”他想起劇本的事，“試戲的劇本待會兒發你郵箱，好好準備。”
喻魚不解道：“餘導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她不覺得是自己這一方施壓的作用，要是他真的甘心賣這個麵子，今天就不會堂而皇之的將她拒之門外。這前後才幾個小時，風向變化這麼大，實在令人難以捉摸。
她本來計劃著“三顧茅廬”，隻要他肯鬆口見麵，她便有信心謀得角色。
眼下，怕是省了這功夫。
餘老爺子一口“你還敢提，你就是想氣死我”的語氣，說：“不說了嗎，算你狠！”餘老爺子這暴脾氣，生怕自己再跟這姑娘聊下去，高血壓就犯了，“行了行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電話還沒掛斷，喻魚聽到那邊有不太真切的聲音在說話，大概是傭人，“老爺，藥來了，快服下。”
緊接著，便是藥丸在藥瓶裏搖晃的聲音，咕嚕咕嚕一大口水灌進去，餘老爺子這才發現手機的界麵還顯示通話中。
他暴跳如雷：“你怎麼還不掛電話！！”
喻魚：“……”
她以為自己脾氣已經足夠暴躁，沒想到，餘老爺子才是王者級。
餘老爺子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喻魚便收到了劇本。這一看不知道，餘老爺子讓她試的戲竟然是女主角的！
喻魚也不敢置信了，“靜姐，發錯了這是？”
謝靜也震驚了，她從業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騷的操作。拜托，能看見電影女主角的劇本的，基本都是最終候選人之一了。就好比海選初賽決賽，本以為自己要一步步過關斬將，哪知道，瞬間到達決賽。
“不太可能發錯。”謝靜分析道，“這就能解釋餘老爺子的暴怒了，怕是要你當女主。”
喻魚：“？？！”她有那野心，隻是沒想到這麼快，“怎麼回事。”
謝靜說：“怕是有其他人施壓。”餘老爺子沒法反抗，所以隻能氣得頭冒青煙。
她眯起眼，“小魚，你難道有什麼不得了的粉絲朋友。”除了粉絲，她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為喻魚出頭了。
喻魚下意識就道：“沒有——”腦子突然蹦出那天在帝都與沈恒律分別時，沈恒律反常的詢問她的行程，還意味深長的說他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了？
喻魚越想越覺得是他。
謝靜見喻魚表情有些古怪，忙問：“怎麼了？”
喻魚道：“我大概可能或許知道怎麼回事了。”沈恒律這人真的夠意思，她都沒開口呢，他都麻利的辦好了。此時，她覺得他倆一直避而不談的矛盾都不能算是矛盾了。
恩，沒錯，她完全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