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來說,是近年來最平靜最和諧的一次談話了。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他病逝的母親,連死去都是悄無聲息的。因為娘家勢微,盡管死亡存有疑慮,卻被埋於塵土。他一個人在偌大的沈家長大,被高園誣陷推弟弟下樓,害阿風成了瘸子時,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沒有依靠的。
這個家裏,沒有人可以依靠。他隻能靠自己活下去,再把屬於自己的東西牢牢抓在手心。
他隱忍了這麼多年,一直做得很好。包括現在,他的爺爺也終於妥協,沈家不日便要改朝換代。
但他此刻無力的發現,他是不被信任著的,也不被依賴著的。
他珍視的女孩兒,為了所謂的事業,一直給自己留有餘地。
這種沒有完全掌控的感覺,讓他內心焦躁,也開始衡量,這場關係裏,他投入的是不是太多。
喻魚尚且遊刃有餘,但他卻亦步亦趨。
一係列衝動的話出了口,就很難中斷。
沈恒律眼睜睜看著喻魚眼睛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什麼意思?”
她憤怒地問完便紅著眼跑進了臥室。
沈恒律幾乎是剛一說話就後悔了,他揉了揉眉心,此時竟然還慶幸喻魚沒有直接摔門離家出走。
她還是舍不得生他的氣的。
然而,很快,沈恒律就被打臉了。
第三十四章
喻魚衝進臥室後,深深覺得自己腦袋上在燃燒著熊熊火焰。如果怒氣能夠實物化,那房間裏的木質品早就被烤焦了。
沈恒律無形中的大男子主義以及掌控欲實在是太明顯,她隻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原著中沈恒律這個紙片人就是這號人物,作者為了彰顯他的王霸之氣,到最後這個屬性都沒變過。所幸原女主江亦期就是按照他的特點而生,對他的掌控欲甘之如飴,還覺得甜蜜幸福。
她還記得,沈恒律後期黑化幹涉江亦期演戲,這不能接,那不能接,總之什麼都要按照他的來,而江亦期對此毫無反感,欣然同意。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簡直天生一對。
喻魚和沈恒律在一起之後,其實沒有操心過太多後麵的事情。她是一個及時行樂的人,更喜歡抓住眼前的快樂,而明天的事情就交給明天的自己。
可現在,兩個人的鴻溝悄無聲息的展現在麵前。
沈恒律骨子裏上位者的掌控欲冒了頭角,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她不想跟沈恒律爭吵。
爭吵往往是最不經意間傷害彼此的途徑,她希望兩人能夠冷靜後在好好談談。
因此,當房門被敲響時,她說:“咱們先冷靜一下,好嗎?”
沈恒律本想解釋,但聽到喻魚這冷淡的聲音,他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他隻知道自己似乎想要比比誰更強硬,他冷著聲問:“你想冷戰?”
喻魚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冷戰的意思,可沈恒律已經先入為主,他說:“可以,多久時間?一天?三天?一周?”
喻魚:“?”
沈恒律沒等到喻魚的回話,忍了忍,似乎是不可置信一般,“難道你想冷戰一個月?我不同意,這件事的嚴重程度並沒有達到這個級別。”
喻魚被沈恒律自己導的一場戲震得滿頭黑線,她“啪”得打開門,沈恒律正站在她門口,臉上隱隱的焦躁之色沒來得及收斂,盡數暴露在喻魚麵前。
喻魚:“我本來是打算過一會兒就跟你好好談談,可既然你自己腦補了冷戰,那我不冷戰一下貌似會讓你失望。期限不好說,待定。”
“我要出門了,回見。”
沈恒律這才注意到喻魚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一副要出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