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踢翻了垃圾桶,一隻還沒注射的針管從袋底滾出來,“她人在哪兒?”
“說——”
第四十四章
喻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之後的感覺。
她趴在天花板頂上,狹小的空間裏,她無法伸展身體隻能一直保持著匍匐的姿勢。她看不見底下陸正他們具體的情況,隻能聽見拳打腳踢下骨頭碰撞聲和怒罵聲。
許是視覺無用後,聽覺比起以往更加敏銳。她甚至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乃至因疼痛而發出的悶哼聲。
她的整顆心揪起,心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頻率,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擊,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冷汗沁出,汗水隨著臉部的輪廓滴落。逐漸稀薄的空氣,是最後施壓的魔王。
“再不好好說,哥兒倆就拿你交差了。”
“你快說吧,這事兒辦不成,上頭怎麼給咱們解決後續,你別犯傻了。”
一個唱/紅/臉武力壓製,一個唱白臉語言震懾。
喻魚不知道陸正能頂著這樣的壓力支撐多久,也許還有很久,也許就是下一秒。
她害怕嗎?肯定害怕。但她想,不管怎麼樣,至少此刻她還活著,活著就還有希望。
就在這時,喻魚沒想到處於這種處境的陸正還能笑得出來。
“嗬,想知道啊,行那我就告訴你們。”他撐著地爬起來,臨了還踹了大漢一腳,“不好意⑩
沈恒律很不理解,“他犯了法,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你對他仁慈,他卻沒有回以仁慈。”
喻魚不知道該怎麼跟沈恒律說她的想法,但眼下陸正不知所蹤,能走到哪裏全看他自己的造化。當下,她還有更為緊要的需要做。
“小綠,這幾天你有沒有接到消息,暗示你這件事是沈公動手。”
沈恒律聞言麵色沉了三分,眼底的恨意與不甘溢了出來。
“我沒想到上次和他和解後,他還做出這種事,嗬。”
喻魚一看果然如此,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打斷他:“不,不是這樣的。”
她向沈恒律訴說了自己的所見所聞,越到後麵,沈恒律臉色越差,到最後,沈恒律簡直是魔王附身,一副山雨欲來的態勢。
他拳頭緊握,眼神陰鷙,陰沉道:“高園,高園,高園。”離間計,這招玩得很巧,連他都差點上了當。
他不敢想象,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高園計劃的那樣,他是否會完全與爺爺決裂。而喻魚,是否又會淪為這場權力鬥爭中的犧牲品。
“本來還想容高園一段時間,現在,沒必要了。”他為自己心底隱秘的心思感到可笑,他掛念著他和沈恒風原本的手足情,不想把局麵撕破到最後一步。
可真沒想到,自己到頭來害了自己。有些人,就是本性難移。
如果沈恒風因為他母親的事而不分事理不顧道義,那這個手足情,他也沒必要再顧及。
第四十五章
喻魚這多災多難的身體再次在醫院經曆了一番檢查。醫生查看她身上的瘀痕時,眼神裏有控製不住的探究之意。但礙於旁邊一尊冷麵大佛,隻能將一切疑問吞進肚裏。
喻魚被沈恒律鄭重其事的態度弄得哭笑不得,她一路上跟他屢次強調自己真的沒什麼不適。陸正既沒打她,也沒虐待她。除了這些表麵上看上去可怖的勒痕,她整個人健健康康的。
然而,沈恒律說什麼也不聽,這檢查必須得做。
得到專業醫師的答複後,兩人從診室裏出來。喻魚還故意活躍氣氛,語氣輕快地說:“你看吧,真的沒事的。”
沈恒律隻深深地凝視著她,抿著唇道:“沒事就好。”
喻魚朝他笑:“我知道你擔心我,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別苦著臉了。”
沈恒律點頭,“我讓李叔送你回去,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沈宅,之後給你帶小餛飩。”
這個關頭回沈宅,隻能說沈恒律要搞大動作了,“你打算去找沈公?”
沈恒律:“有些事情,我想,是時候公之於眾了。”
喻魚十分讚同,快刀斬亂麻才能沒有後顧之憂。高園不愧是原著作者筆下的頭號反派,實在是沒有洗白的可能性。今天她能把主意動到她的頭上,明天就能動到沈恒律本人身上。
當報複心和心機高度重疊時,她不敢賭,再拖延下去,誰贏誰輸。
“我跟你一起去。”
見沈恒律目光遊疑,似乎有要拒絕的意思,喻魚趕緊抓住機會:“你別說我身體不行啥的,剛剛醫生都說了,真沒事兒。我想著我要是能親自去一趟沈宅,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