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都是碎掉酒瓶子的玻璃碴,她手腕被劃破了,滋滋的流著血。
盧芳掙紮起身,拉著青稞的手臂使勁將她拉起來。
一路拽著她跑到村東頭的大夫家。
大夫給處理包紮了一下,倒是有驚無險沒劃到動脈。
回到家裏,青稞麻木的收拾著被兩人打架弄亂的房間。
盧芳過來拿她手上的掃把,讓她去坐,她來打掃,青稞沒給,也不吭聲,盧芳看著她臉上被打的那塊腫的老高,心疼的又落了淚。
“是阿媽對不起你,我可憐的孩子,作孽了才進了這樣的人家!”
青稞僵硬的轉過頭看她,一雙眼中滿是悲憤。
“你覺得對不起我,又為什麼不和他離婚,他那樣的人渣,哪裏配你這樣守著他!”
“阿稞,阿媽能去哪啊,你外公常年癱瘓在床,我帶著他,能去哪啊,我除了會農活,連個養活自己的本事都沒有,你說——我還能去哪!”
“我們帶著外公一起走,我——我去和顧家借點錢,在塘城租房子,你可以工作,給富人家做保姆,也可以做清潔工,我不讀書了,我打工賺錢,我們母女兩個可以重新開始生活的!”
聽她這麼說,盧芳立刻變了臉色,甩開青稞抓著她的手。
“不行,不能不讀書,你答應阿媽,趕緊回塘城去,回去之後好好上學,隻有你變得優秀了,才能擺脫掉現在的生活。”
“你呢?你怎麼辦?還要讓那個人渣打你嗎?”
盧芳眼神躲閃著,抹了一把眼淚,安慰青稞:“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可是——”
“好了,你要是想讓我活,就聽我的話!”
沈成順入冬時在鄰村的廠子裏找了份打更的活兒,除了青稞回來那日,他跑到家裏來跟盧芳要錢兩人打了一架之外,這兩日沈成順倒是沒再回來。
農村到了冬天村民都基本閑了下來,盧芳卻閑不得,接了些手工活,黑天白日的串珠子,織圍脖。
她身子弱,青稞心疼她,搶著幫她做,盧芳擔心沈成順再回來鬧,就趕青稞回塘城。
青稞見她最近吃藥吃的頻繁,很擔心她的身體,她有了休學的念頭,想留下照顧盧芳,卻被盧芳以死威脅硬是給逼著回了塘城。
她走時隻留夠了買車票的錢,剩下的都偷著給了盧芳。
年關將至,塘城已經初見新年的喜氣,很多店鋪開始張燈結彩,街邊走過,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氣氛。
青稞回來時,顧家的宅院裏也掛上了紅燈籠,仿古的青磚配上喜慶的紅,屋簷上鋪了一層未化開的白雪,倒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兒來。
她回到顧家後先去夢茹珺房裏打了聲招呼,便回自己房間去了,舟車勞頓,滿是疲倦,加上這次回家經曆的事,青稞總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
回房間正準備換上衣服好好睡一覺,外套脫下來手指探到毛衣的底邊剛掀起來一點,房門突然從外麵打開,她驚了一下,慌張的轉身。
顧司南要進門的動作也僵住了。
半晌才不太自然的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青稞臉頰滾燙,壓著視線低語:“剛回!”
男人將門大推開走了進來,將手裏的白色盒子丟在床上,青稞看著不解的問:“那是什麼?”
“給你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轉身就出了門。
他走後,青稞坐在床上將盒子打開,在看到裏麵的東西時,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盒子裏是一部純白色的手機。
外觀設計的很精美,她之前有看到班裏的同學在用。
聽說——並不便宜呢!
雖然不知道顧司南為什麼突然送她手機,但這麼貴重的東西,她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