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變了，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周小舟。
平時梳理得整齊不亂的劉海向上撩起，寬大的校服袖子挽到了胳膊上，一隻手插在校服口袋裏，另一隻手還拿著一根棒棒糖。
當然，這些改變是讓人意外，但並不足以讓宋元認為周小舟像換了一個人，畢竟人前人後，是有一些人和表現出來性格有所出入。
所以，真正讓宋元驚訝的，是此刻周小舟表現出來的氣質，或者可以說是精神外貌？
這個在校外的周小舟，行為舉止不拘謹不乖巧，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肆意灑脫，一舉一動，格外自信。
離得近時，不知道周小舟是看見了什麼還是耳機裏放了什麼，她忽然笑了一下，飛揚的眼角下彎，眼睛笑得眯起，像夜空中閃閃發亮的月牙。
他們擦肩而過，周小舟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宋元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彼時周小舟給他的感受。
總之，十分抓人。
這個同桌，原來是這樣的？
這個同桌，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至此，因為好奇，宋元對周小舟更為關注。
而，越是關注，越是觀察，發現的意外也就越來越多。
宋元覺得，一個人的模樣可以偽裝，一個人的個性可以掩藏，但他同時堅信，一個人無法時刻偽裝，無法時刻壓製本性。
如果他的想法是對的，那麼周小舟肯定有問題。
因為是同桌，宋元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時刻觀察周小舟，並和以前做對比。
觀察的結果再怎麼不可思議，排除所有可能，再不可能再意外那也是真相。
什麼情況，會讓一個不自信的人突然充滿自信？
又會是什麼原因，會讓一個名列前茅的好學生連一個簡單的英語單詞都能讀錯？
更甚者，是什麼意外讓一個人前後的筆跡都發生了改變？
……
如此種種，太多細節表明了周小舟前後的差別。
雖然周小舟有在掩飾，但作為她的同桌，如果特意去注意去觀察，其實不難發現——周小舟，不是以前的周小舟，外表沒變，但內在，換了。
宋元接受了這個結論，並且毫不抗拒。
他上網查了查這種情況，自己得出兩種結論。
第一，周小舟有第二人格。
第二，周小舟被穿了。
相比第一種，參考第二人格的症狀，對比實際情況，宋元更偏向第二種。
雖然第二種毫無科學依據。
但，無依據，並不能證明絕對不存在。
沒準，可能……就像那麼多裏寫的，周小舟就是被穿了？
嗯，就當是他看看多了吧。
反正，他就是覺得此周小舟非彼周小舟。
得出這個結論並相信了的宋元，至此更加關注周小舟的一舉一動。
就好像突然擁有了一份藏寶圖，尋寶似的，心懷一個等待他去探索，去開啟的巨大寶藏。
周小舟就是那個寶藏，並且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隻屬於他一個人。
“喝牛奶嗎，給你一盒。”周小舟從書包裏拿出牛奶給他。
作為禮尚往來，宋元今天給她帶了一塊牛軋糖，然後翻開英語課本，放慢速度，把每一個英語單詞盡量讀得清晰準確。
他知道，周小舟在聽，並且聽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