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辭呈砸在人身上很爽是不是?”她指頭從桌麵上抓起辭呈,忽而撕了個粉碎,全數都扔在他身上,“穿著阿瑪尼的西裝坐在辦公室裏當你的總裁很爽是不是?顧西城,你TM這一輩子就這麼裝下去吧!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愛你!”
她高抬著頭轉身出去了,推開門一看,所有辦公室的人群都聚集在外,幾十雙眼睛目睹他的狼狽,正像那一日被圍觀的唐小白。
他從來都不知道,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原來是這麼的難受。
“都給我滾!!!滾出去!!!”
葉海貝也要走的時候,那麼這個公司,所有關於唐小白的記憶,也就都被生生抹去了。
她說得很對,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顧西城番外卷——我終究是在你們之外【7】
這一天晚上,他一個人喝得爛醉。
頭一次發現,喝醉了,就可以看見往昔美好的時光,不用顧慮殘酷的現在。
丸子頭在窗邊打電話,絮絮叨叨地說,“哎,你快想個辦法,顧總他根本就沒有潛規則我的意思啊!”
他故意冷著臉走過去,說,“唐小姐,你很想讓我潛規則你?”
每天都要醉一場,每天都可以看見那些剛剛開始,還不曾被破壞掉的回憶。
父親派了人過來接崗,沒有怪他,也沒有責備他,任由他每天在街頭喝得爛醉如泥。
這些落魄又沒有自製力的事情,他原以為,他這一生,都是不會做的。
母親再罵他時,他已經有些木然了,胡子滿茬,看著母親流淚,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但是……無法克製。
直到有一天,在街頭遇到了劉全漢,他走過來,平靜地告訴他自己是如何趁機換掉了17層監視器的燈泡,又如何是在所有人都以為唐小白是泄露資料的罪魁禍首之時,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
他把酒分給了他一半,看著劉全漢忽而在街邊的長椅上淚流滿麵,“顧總,你打死我吧。”
他往嘴裏又灌了一口酒,“錯的不是你,錯的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相信。”
總覺得她太鬧騰,太馬虎,太沒用,太……需要人操心,所以,沒有相信。
三十多歲的男人在街頭淚流滿麵,他看著劉全漢哭,忽而收起了酒瓶,回到寓所,收拾好一切,然後離開了A市。
世界很大很大,他還年輕,還有很多很多的機會,選擇不再做顧西城。
選擇不那麼冷冰冰,選擇偶爾看世界的時候用感情,而不僅僅隻是所謂冰冷的理智。選擇相信身邊的人,願意做一些瑣碎的小事。
很久之後,他遊蕩到荷蘭,在街邊遇到了一個胡子拉碴的塗鴉畫家,他在街邊的廢牆上專心致誌地寫一個英文單詞——SUMMER。
因為都是中國人,相互聊起來,在知道他是A市人之後,他問他,“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祝俞夏的女孩子?”
他問他的姓名,他說他叫查何。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而我無法為她改變,所以平靜地接受結局,然後平靜地離開。”
一瞬間,他忽而有些釋然。
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他不曾改變,所以注定無法圓滿結局。如今已然改變,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他接過了查何手中的顏料,開始在牆上專心致誌地噴繪另一個單詞——WHITE。
希望有一天,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遇上一個A市來的中國人,問他,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唐小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