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沒再說話,他盯著嬴政說話的模樣,不自覺地怔忡了一會兒。
方才說這話的嬴政……相當的氣勢懾人啊!
不,還有點迷人啊……
徐福慢吞吞地收起了目光,心中隻能暗自道一句,果真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做得了那千古一帝!如此一看,自己當真劃算了!徐福相當違心地想著,畢竟他把秦始皇給上了,可不是賺大發了嗎?哪怕是日後留作紀念也是好的。
“怎麼了?”見徐福久久不說話,嬴政當即便轉頭瞧著他,皺眉道:“可是哪裏不舒服了?”
“無事。”徐福將話題引回到了嬴政的身上去,他的目光落在嬴政的肩上,“你的傷呢?我能看看嗎?”
難得被徐福主動這般關懷一次,嬴政的心思很快就被牽引到這上麵來了,他壓下臉上的喜色,“嘶”了一聲,然後小心地脫下了外袍,裏頭的袍子被割破了,還沒來得及換,上藥的地方也不可能就這樣揭開給徐福看。所以徐福能注意的也就隻有嬴政的麵部表情了。他通過嬴政細微的反應,來推斷嬴政的傷究竟有多疼。
嬴政隻要稍微演得好一些,徐福就能被誆進去。
徐福的情緒很容易就被嬴政所影響,尤其是看著嬴政微微皺眉,小心脫下外袍的時候,他便覺得心上有一處地方,似乎被輕柔地揪了一下,反正就是說不出的難受,不痛快。
若真是那還未見麵的薑遊師兄幹的……
嗬嗬,這一筆必須得還回去!憑什麼他們得了自由,反過頭來還要咬嬴政一口?
“王上現在可要去換衣袍?”徐福的目光緊緊盯著嬴政的肩,問道。
嬴政走到徐福的身邊來,抓住他的手腕,“陪寡人回寢宮去換藥吧。”
徐福原本覺得這樣的姿勢有些不太對,這樣一路走出去,實在太晃眼了,但是想到嬴政肩上的傷,和自己沒能算出來的凶兆,徐福就沉默了。
二人相攜一路走回了寢宮,沿途所有宮人皆是自覺地低眉垂目,努力地做著雲淡風輕的姿態。
徐福陪著嬴政好生休息一日之後,宮外有人來報。
那歹人的同夥,抓住了!
嬴政也不猶豫,當即便令人將對方帶進宮來。
大殿之內,嬴政坐在高位之上,他的下首唯有徐福一人。
從前都是趙高立在下首的,但如今卻成了徐福獨自坐在那裏,誰也不敢再越過他去。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便有三個人影被押著帶了進來。其中一人是那抱走扶蘇的歹人,而另外兩人……徐福麵色頓時轉冷,還真是他們!
鄭妃穿著素衣白袍,原本是鎮定自若的,但是在見到嬴政身上明顯的包紮痕跡之後,當即便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她身旁的男子年紀約莫有四十上下,雖然不年輕了,但那身氣質卻是難能可貴的。他同樣著一身庶人的白袍,模樣整潔幹淨,像是個規規矩矩的教書先生。
徐福不自覺地簡單掃過他的麵孔。
眉梢眼角有細紋,愛皺紋,但並非心胸狹隘之人。說明他不是常愁眉不展,隻是脾氣較為刻板執拗,常做嚴肅狀罷了。
他的情商是要有多低,才會讓人來搶扶蘇?
徐福很好奇這一點。
“王上……”鄭妃嘴唇微微顫唞,喚了一聲,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也知曉,自己沒那樣厚的臉皮,再說出求饒的話來。鄭妃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自持,臉上的慌亂之色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