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點完兵後,便有人到閼與城下去叫戰了。
閼與城內的人前幾日都是龜速不出的。
因為實在是被王翦的大軍給打怕了,再想到那前麵的魏軍,他們如今聽到王翦的名頭,便更覺得畏縮。
隻是今日倒奇怪,也不知是不是來了援軍,不一會兒便有人應戰了。
城門大開,裏頭湧出了許多的騎兵來。
兩軍交戰在即。
而此時徐福卻走了神,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行人的領頭羊身上。那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也就像是剛及弱冠。那男子生得唇紅齒白,十分俊美,隻是有幾分男生女相,眉目間陰柔了些,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因為距離有些遠,徐福能瞧到的便也就這麼多。他在看對方的同時,那男子也在看他。
若說那男子是敵軍之中最出色的人物,那徐福便是秦軍之中最出色的人物,自然免不了將那男子的目光吸引過來。
男子眯了眯眼,看著他的方向陰沉一笑。
這群從閼與城中出來的人,十分悍勇,竟是一改往日的頹唐,率軍與他們拚殺起來。
徐福安穩呆在王翦的身邊,與王翦各自站在一戰車之中,隻不過王翦能發號施令,而他就隻能看著罷了。
“這趙軍莫不是要拚死一戰了?”王翦身旁有一人出聲道。
王翦眯起眼,也發覺到了不對之處,“他們要變陣?”
身後的人嗤笑道:“到了現在,他們還要拿臨時學來的陣法唬人嗎?實在可笑!”
時間慢慢推移過去,秦軍慢慢地發現,今日趙軍竟然十分難攻打,他們似乎也染上秦軍那堅韌的脾氣,輕易不能令他們低頭。
秦軍之中難免微微騷動了起來,恨不得馬上再派出軍去,將這些趙軍統統斬於馬下。
倒是徐福始終穩穩地站在那裏,他的目光沒再看那弱冠男子了,他看向了天邊。天色漸漸地沉了。太陽頂在當空,氣溫升高,不少人穿著盔甲站在這裏,實在難耐得很。光是他披著盔甲,都覺得身上極不舒服了,更何況那些下場拚殺的士兵?
王翦見一時間解決不了這些趙軍,倒也不心急,便命令撤軍,先作歇息。免得到時候秦軍不是死在敵人的利刃之下,卻是被日頭給毒暈過去了,那才叫可笑!
秦軍暫時撤軍之後,趙軍倒也未追上來。
他們虎視眈眈地守在城門之下,惡狠狠盯著秦軍。
秦軍逐漸往回收攏,但就在此時,又一行人從閼與城中躥了出來,他們身手敏捷,飛快地騎著馬躥到了跟前,令人驚奇的是,這些人身上竟然未著盔甲,乍一看,秦軍還當趙軍已經無計可施,卑鄙到讓趙國百姓出來擋刀槍了。隻是再細看,便能發現這些人明顯帶著一股悍氣。
他們是士兵!
這些人趁著秦軍稍有鬆懈時,便強悍地撲了上來。
王翦身旁的人喃喃道:“他們瘋了嗎?盔甲也不穿,上來便能被捅個對穿!”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些人格外的頑強,而且動作十分的輕盈,與穿著沉重盔甲,頂著烈日滿頭大汗,幾乎精疲力竭的秦軍相比,他們實在太快了!快得,誇張一些來說,就如同閃電,如同疾風。秦軍反應不及,便被割喉了。這些趙軍身上毫無裝備,一旦被捅中,便是救不回來的命,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不怕死地往上撲,相比起他們的損失,秦軍頃刻間便損了許多士兵。
王翦的臉上瞬間覆上了一層冰寒之色。
而那廂,徐福也看出了不對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