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痛快早已散了大半,他捉弄嬴政也夠久了。他張口緩緩道:“你在趙國時……”

剛聽見這個開頭,嬴政就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那一段不光彩的過去,嬴政還真不大願意被徐福所知曉。若是可以,他寧願徐福什麼也不知道。但這明顯是不大可能的。因為那段過去,誰都知曉。他自然也不能瞞著徐福。

“你在趙國時,與公子嘉認識?”徐福將心底的問題問了出來。原本他早早就可以問的,但是那個時候,徐福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嬴政臉上閃過疑惑之色。怎麼突然將話題拐到公子嘉身上去了?難道徐福好奇公子嘉的過去?

“在趙國時,曾與他見過幾麵,但那時他是太子,寡人怎會與他多有交往呢?你若要向寡人詢問他的事,寡人的確是分毫都不知曉的。”

徐福微微一挑眉,“我為何要詢問他的事?”

嬴政心底的妒火蹭蹭蹭地往上爬,“你數次在寡人跟前提起他,難道不是為了詢問他的事?”

徐福滿腦子懵。

什麼情況?

嬴政……吃公子嘉的醋???

徐福頓時覺得好笑不已。合著他們是在互相吃醋?

見徐福久久不說話,嬴政心中更不是滋味兒了,“你為何偏要關注公子嘉?”

“因為你啊。”

“……因為……我?”一時激動之下,嬴政連“寡人”的自稱都給忘記了。

“自是因為你,我與公子嘉非親非故,以前從未見過麵,若非因為他認識你,我為何要關心這等不相幹的人?”徐福冷淡地睨了嬴政一眼。但就是這樣冷淡的一眼,也令嬴政滿麵笑意。

這已然是嬴政從徐福這裏,聽見過最為美妙的情話了。

“原是為了寡人……”嬴政麵上的笑意根本壓都壓不住,“那你問吧,寡人定然全都告訴你。”

“你與公子嘉從前隻見了幾麵?那你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

“這……的確是隻見過幾麵。”嬴政頓了頓,小心地問:“阿福可是介意我與公子嘉相識?”嬴政的心跳得有些快,要等到徐福心中燃起一次妒火,那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自然介意。”徐福分外坦然,“公子嘉初到鹹陽時,說話的口吻便與你十分熟稔一般。後頭,你更是處處應允他。”徐福冷笑一聲,“阿政對我時,怎麼倒不是這樣呢?”那一聲“阿政”裹著厚厚的冷意。

要從徐福那張淡漠的臉上看到冷笑,實在不容易。

嬴政不僅不慌張,不生氣,心中的喜悅還一波甚過一波。

他忍不住將徐福在懷中扣得更緊,嘴角翹起,“都是寡人之過,都是寡人之過。能令阿福心中不快,實在太難。”

徐福冷聲反問:“你很希望我心中不快?”

嬴政哪敢應聲,當然是立即否認,“寡人怎敢?”身為秦王,連“寡人怎敢”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他的確是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段。

但徐福哪裏是三言兩語就能撫慰住的,他閉上眼,靠在嬴政懷中,淡淡道:“我有些困了,我靠著歇一歇。”

莫說是歇一歇了,就是歇上許久,嬴政也是願意的。徐福靠在他懷中的時候,能令他產生極大的滿足感。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完完全全將徐福掌握在手中的。他的霸道占有欲充分被安撫了。

徐福就這樣靠著,說睡著就睡著了。

嬴政盯著他的麵孔一動不動瞧了很久。

殿中頓時寂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