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堂的距離越遠,晏青玉覺得自己離死亡越近。
除了祿來,他周邊三尺以內隻有一個裴明庭在颼颼散發著冷氣。
祿來把人送到之後,麻溜地關上門告退。
晏青玉杵著一根廢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緊張地掌心流汗,偷偷打量裴明庭的反應。
裴明庭不管他,徑自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如果忽略他握住茶杯都握得泛白的手掌的話——
他在忍。
而晏青玉像個鵪鶉,一聲不吭。
鎮南王府不算奢侈,茶葉普通,裴明庭麵無表情地飲了一口,緩緩將杯子放下。
晏青玉像個犯了錯的學生等待夫子批判,聽到水杯落在桌上輕輕一“嘭”,他就怵了。
“裴兄我錯了。”晏青玉痛心疾首地認錯。
等到他開口,裴明庭才盯著他回問道:“錯哪兒了?”
晏青玉一臉凝重:“錯在不該一大早就讓王府的侍衛去叨擾裴兄,擾人清夢。”
裴明庭原本還算平靜的麵容驟然沉下:“晏青玉!”
“更錯在我不知廉恥亂攀關係,一隻癩蛤蟆竟敢覬覦裴兄這等天鵝!”
晏青玉從善如流地接出下一句,甚至為了加重力度,不惜將自己比作癩蛤蟆,倒讓裴明庭無話可說。
裴明庭的氣在心底,早在他一早被小廝叫醒,說鎮南王府派人來接他時就隱隱勃發了;
隨後,鎮南王府的侍衛看到他出現,臉色一言難盡,他心中怒火更甚;
到了王府大堂,被鎮南王一家三言兩句再度激怒,如若不是殺人犯法,他早已血洗了這裏;
而現在,晏青玉的主動認錯卻叫他一腔怒火憑空被壓住,對,沒有息怒,隻是不知從何而發。
他眯著眼看晏青玉,十七八歲的少年還帶著稚氣,一雙桃花眼卻沒有一丁點誠意,反倒一直在轉,仿佛攢足了鬼點子。
他手癢,如果不是在鎮南王府,或許晏青玉已經被他拎起來掛在房梁上了。
“既然認錯,那便好好想想,如何賠罪。”
可最終,裴明庭還是沒動手。
天寒,跑上跑下費力氣,為了這麼個小人,不值得,他還想看看對方能再如何折騰呢。
聽到這句話後,晏青玉終於鬆了口氣。
天知道,其實他剛剛已經做好了傷上加傷的準備了,裴明庭武功不凡他早就知道,但他不知道對方的脾氣底線在哪。
如今看來,他還能再往裴明庭的底限下麵探一探。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我打算……拜托裴兄再與我假戲真做一段時日。”
裴明庭舉杯就朝他砸過來,晏青玉心頭一凜,也不管腿傷不腿傷了,噗通一聲就往地上癱。
也正是這一癱,裴明庭的杯子越過他身旁,砸到了身後的柱子上……陷了進去。
晏青玉咕咚咽了口口水,緩緩爬起身把杯子扣下來,哆哆嗦嗦放回桌上,小聲說道:“裴兄莫急,聽我細細道來。”
裴明庭冷著臉不發一言。
晏青玉繼續咽著口水說道:“陳先生知道我進了王府,必然會通知山匪們進行下一步行動,若是裴兄孤身在外寂寞,保不準會上山等我……很危險。”
裴明庭陰惻惻地勾起薄唇:“在外寂寞,上山等你?你是覺得我沒有腦子,還是你魅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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