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玉縮了縮脖子，任哪個男人看到那般率真嬌憨的少女，都會先信了三分吧，也隻有裴明庭這種聖人油鹽不進刀槍不入。
“那個叫碧滄的女子呢？也是偶然出現的？”
裴明庭見晏青玉不知死活，便又提了一句。
晏青玉眨眨眼：“我問了！絳纓說，碧滄是她們中唯一會些武功的！所以聽到動靜趕過來的速度很快！”
裴明庭眼中露出一抹鋒芒：“哦，果真會武功？”
晏青玉被這抹鋒芒驚得不敢說話，瞪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裴明庭，不知道對方又在謀算什麼。
誰料裴明庭隻沉默了片刻，便看向他：“日後，你莫要再同那個叫……再同那個會武功的走動。”
晏青玉默然，人家叫碧滄，剛剛叫過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您老可真貴人多忘事。
但表麵上他依舊一副狗腿的模樣，隻是有些不解：“為何？”
裴明庭看他這副呆呆蠢蠢的樣子，心中沒來由竄起一股火，冷冷道：
“否則讓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晏青玉一怔，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後突然覺得心口一疼，難道是毒又發作了？
不可能啊，那日阮瑛明明告訴過他，他這毒差不多半月一月周期發作，不會無端痛心，但為何偏偏今夜又心痛呢？
他怔然起身，匆忙說了句知道了便衝出了屋，呼吸有些急迫。
……
裴明庭沉著臉坐在床上，一是不滿這蠢貨膽子大了，二是有些鬱悶——
這段不清不楚的關係，從二人初識就扯不清，這人滿口的胡言，滿口的心悅，滿口的喜歡。
喜歡到四處宣揚，在荊州宣揚，在鎮南王府宣揚，甚至二人身陷囹圄在異域，他也要逢人就說？
若說是假的，未免也太用心良苦，連帶著把晏青玉自己的名聲都搭進去了；若說是真的……
但偏偏自己才要對這人好些，他又受驚般撤退。
難道自己從前對他太差了？
裴明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他抬頭看向竹窗外的明月，兒時那個男人恣意瀟灑的話語還在耳邊。
“朔兒，南詔的月亮比大周還有西涼都要圓，等你及冠後，為父便帶你去一趟南詔，看看那月亮！”
如今他早已及冠，男人卻生死不知，如果真是死了……或許他的魂靈正在陪著自己賞月也說不定。
裴明庭戲謔勾唇，倒映明月的眼中風雪凜冽。
……
晏青玉捂著心口跑出小竹樓，借著月色饒到白天的小溪邊。
白天被他扔進溪水裏的那塊形狀奇異的石頭安靜地躺在水中，宛如老天真的沒有開眼，沒有留下眷顧。
晏青玉也不知怎的，聽了裴明庭那句似是而非的關照之後，心痛得竟無法呼吸。
是要毒發了嗎？因為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突然毒發心脈？
這毒也未免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他又氣又急，拚命深呼吸企圖緩解疼痛，他剛剛明明沒有做任何會引起毒發的舉動吧，隻是……隻是……
稍稍心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