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子怎麼一副驚恐模樣,莫非是被碧滄嚇到了?”
閣樓羅微微俯身,對著垂眸的晏青玉笑道。
碧滄聞言微微頓了頓,握著苗刀的手緊了緊。
閣樓羅笑起來,抬頭說道:
“既然如此,碧滄便收刀吧,不過是以為有什麼小毛賊罷了。”
感覺脖子上的冷鋒離了遠些,晏青玉的腿卻還是軟得站不起來。
他雖然做好了在大涼山殞命或者被軍法處置的心裏準備,卻不代表他能直麵一個曾經想要害他們的人。
死得其所和死於非命還是有區別的,晏青玉咬緊牙關,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閣樓羅見到如此隱忍的晏青玉,似乎來了興趣,不由靠近兩步,勾唇笑問:
“晏公子不是慣常陪在你們郡王爺身邊嗎,怎麼今日一人在這裏,而且看起來同先前大不一樣?”
晏青玉心髒猛跳,不由往後退了兩步,卻被碧滄抵住,進退兩難。
他自從想到曾在涼州城內見過絳櫻,便覺得瘟疫一事處處都透著詭異,甚至聯想,這次大規模迸發的到底是瘟疫,還是他們苗疆人故意散播的毒?
故而,他不敢把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以及裴明庭的行蹤告知,以免中了他們的計策。
閣樓羅見晏青玉許久不說話,眯了眯眼,湊近凝視了他一下。
晏青玉連忙扯了扯嘴角,僵硬回道:
“教主恕罪……我這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能在他鄉遇故交,激動得不知所以嗎。”
閣樓羅倒覺得新鮮了,不由勾唇笑道:
“我倒不知我與晏公子竟然已經到了故交的程度,既然如此,不若晏公子隨我同回南詔?”
“不了不了!”
晏青玉趕忙擺手,
“哪能這麼不識趣呢,我與教主在此處遇見那是緣分!中原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有緣千裏一線牽,可這線隻有一線,得慢慢牽,一下子牽回南詔,萬一把緣分牽完了,可不就浪費了嗎!”
閣樓羅聽著好笑:“中原文化當真玄妙,竟還有這般說法?”
晏青玉後背發寒,麵上卻陪襯著燦爛的笑意:“可不是嗎,緣分這種東西得一點一點地攢著。”
閣樓羅恍如大悟:“原來如此。”
晏青玉鬆了口氣,萬一真把他擄回南詔,這個節點,通敵叛國的罪名怕是沒跑了。
卻不料閣樓羅接著問道:“晏公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怎得一人在此處?莫不是與那位郡王爺鬧了不痛快?”
晏青玉真是苦不堪言,如果說鬧不痛快,閣樓羅覺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將自己一刀宰了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說沒有鬧不痛快,是自己主動出離,閣樓羅這個瘋子會不會要借故鬧些幺蛾子?
閣樓羅意味深長地凝視著晏青玉,見這少年眼眸低垂,睫毛卻閃閃顫動,一副思索鬼點子的模樣,不禁笑得更深奧。
半晌,晏青玉艱難開口:“教主這問題……倒是問到我了。”
閣樓羅挑眉:“此話怎講?”
晏青玉心髒猛跳,表麵卻似有為難:“我並非一人在此,裴兄是與我一道的,但是,我故意和他岔開了一條道,不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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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
晏青玉:我想當個好人,我也不想騙人
閣樓羅:是我不允許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