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霄點頭,他想如今輕功是最快的了,便打算直接帶沈清喻過去,沈睿文定是跟不上他的,那由他帶著沈清喻過去便好。
沈清喻卻抓住了沈睿文的衣袖。
“我已經沒事了,不必那麼著急。”沈清喻的臉色果真已好了一些,氣息也已平緩下來,他攥著沈睿文的衣袖,下定了決心一字一句說,“大哥也跟著一塊來吧。”
……
嶽霄見沈清喻的確並無大礙,便與應正陽借了馬車,借口說要出去散散心,帶了沈睿文一同趕往他與淩自初約好的地方。
沈睿文緊張握著沈清喻的手,看上去極為緊張,沈家遭此大難,他早已如驚弓之鳥,再經不起半點噩耗。
他害怕得很,沈清喻卻並不覺得如何怕,他早知道今日自己會嘔血,上一世他也經曆過這件事,這是他毒入心脈的征兆,如今隻是胸悶頭暈地嘔些血,還看不出什麼跡象,可若不盡早化解,接下來便會出現許多古怪的病症,在張修遠等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一世他絕不會再讓自己走到那一步。
淩自初與嶽霄約在客棧,嶽霄向店小二問了他的房間,帶著沈清喻匆匆上了樓,到屋外敲了敲門,不過片刻,便有人拉開了門。
門後站著一名約有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公子,作一副文人打扮,手中還拈著一柄折扇,那神色形同什麼商鋪裏的奸商,說不出精明市儈:“哎呀嶽大俠,許久未見了。”
嶽霄將沈清喻扶了進去,道:“淩自初,我沒空與你客套——”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淩自初已朝他伸出了手,笑嘻嘻地說:“那你的漱魂草呢?”
嶽霄無言從懷中摸出一包東西,淩自初接過打開仔細看了看,確認是他要的草藥後,頓時笑逐顏開,將那扇子抖開了搖上兩下,終於將目光轉向沈清喻,道:“放心吧,天下沒有我治不好的病。”
語畢他便要為沈清喻診脈,一麵卻還和嶽霄吹噓自己的醫術,他顯然很喜歡這樣的爽快的客人,隻是牛皮吹了不過兩句,他的眉頭已皺了起來,逐漸不再言語,而是仔細端詳著沈清喻的麵容,許久方開口問:“你這病是何時開始的?”
沈清喻回答:“十歲。”
淩自初:“你習過武?”
沈清喻點頭:“十歲之前學過一些。”
淩自初看著他,為他診脈的手似已微微有些發顫了,他皺緊了眉頭,又問了一個似乎與沈清喻病情無關的問題。
“你十歲之前習武,學的隻是招式吧。”淩自初問道,“十歲方習內功,不過月餘便病發,對否?”
沈清喻答:“是。”
淩自初臉色已有些變化,眼中神色複雜,不再言語,沈睿文看他這神色,還以為沈清喻的病是治不了了,自個把自個嚇得不輕,顫聲詢問:“淩……淩神醫……”
淩自初終於回神收回了手來,勉強笑道:“放心吧,他吐的是胸中瘀結之血,吐出來是好事,若你們願意治,這病不過一年便可痊愈。”
沈睿文登時鬆了一口氣。
淩自初與他們說著話,目光卻一直在沈清喻身上未轉開,沈清喻知道他已從脈象中發現了自己該是他的義弟,卻不能完全確認此事,故而仍不敢開口相認。
“我雖能救他,卻無十成把握。”淩自初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若我師父在此,這病絕不是什麼大問題。”
沈睿文問:“那尊師現在何處?”
淩自初撓了撓鼻子:“我師父嘛……”
嶽霄早與淩自初打過幾次交道,深知他是個什麼人,此時忍不住挑起眉,道:“有話直說,你又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