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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棲道:“既如此,二位公子今日的酒奴家便請了。”

她是有心賣這二人一個好。

眾人紛紛起哄。

這麼多人看著,雲歇也稍安心,不怕蕭讓反悔再橫生枝節,蕭讓已立了誓言,不至於自毀顏麵。

柳不棲極給麵子,拿上來的都是最好的酒,雲歇見蕭讓就要先行喝了敬他,不由蹙了蹙眉,傾身按住他酒盞,回身叫小二先上菜。

“先吃東西,”雲歇避開他視線,冷道,“空腹喝……酒後勁大,你休想我到時候拖你回去。”

柳不棲在一邊奇了,這小公子樣貌乖巧明秀,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分明是擔心對麵這人空腹飲酒傷胃。她身為女子心細如塵,方能察覺出這點。

柳不棲起了促狹之心,免不了鬧上一鬧,道:“這倒是無妨,二位公子喝醉了,奴家這樓裏有上好的廂房,可先叫小二備上,若是非歸家不可,奴家也可先叫人去備了轎子在酒樓外等候,二位公子若信得過奴家,盡管喝便是。”

“……不可。”雲歇硬著頭皮道。

蕭讓一邊眉梢輕挑起,顯然是有些疑惑。

柳不棲心道一聲果然如此,佯裝疑惑地問:“奴家可有什麼◥

“那他方才……方才……”

“他是……他是故意輸!”終於有人恍然大悟。

柳不棲也結巴了:“公子,你、你這……”

蕭讓不語,撥開人群,大步流星走到門邊,蹲到紅著臉的小醉鬼跟前,鳳目裏帶著點猶疑和期待,含笑問:“我好不好聞?”

小醉鬼遲疑了下,湊近嗅了嗅,像隻謹慎乖覺的貓咪,良久,他稍稍點了下頭,露出一絲自己並未察覺的安心的笑。

柳不棲和眾人瞬間開始懷疑人生。

蕭讓心尖一陣發麻,拉起雲歇一隻凍得冰涼的胳膊,把人抱到了懷裏,摟著他腰,用肩支撐著。

雲歇完全失了重心,下巴深抵在他頸窩裏,姿態繾綣,帶著點點依戀,睡得人事不省。

蕭讓沉聲淡道:“叨擾諸位了,勝負已分,他先踏出了這門,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

眾人:“……”你裝醉故意輸也是細枝末節??

雲歇似乎怕冷,意識不清下不由自主地往蕭讓懷裏鑽了鑽,回摟著他腰,找了個合適的姿勢不動了。

蕭讓目光稍柔,垂眸戳了戳他:“千杯不醉?就這點出息,德行。”

他提著人出去,身影消失在漫漫黑夜。

……

蕭讓本意是想風風光光地輸給雲歇,卻未承想他這般丟人,醉倒在了人家門口,說的盡是孩子氣的話。

“主子。”被派暗中跟著保護的護衛此時都紛紛迎上,深埋著頭,半點不敢窺視。

蕭讓將人摟緊了:“轎子。”

“是。”護衛應下。

蕭讓打定主意要輸,便已做好了萬全之計,雲歇隻要多撐著往外走幾步,就會有護衛迎上來,引他上轎送他回宮,誰知道……

蕭讓帶著人進了轎子,轎子裏一早備了暖爐,暖意融融,舒適愜意。

蕭讓想起十三歲那年那樁事,如今風水輪流轉,免不了要逗他一逗,故意沉聲道:“相父,你醉了。”

雲歇正深埋在他胸口,聞言以為還在喝著,胡亂推了他幾把,迷離地東張西望,似乎在找酒樽:“沒、沒有,你、你都沒醉,我……我怎麼可能醉,繼、繼續喝……”

蕭讓怕他栽下去,忙拉穩他,板著臉:“坐好。”

雲歇聞言瞬間不動了,呆呆抬眸望了會兒他的臉,花了好長時間辨認了下:“你誰啊!憑什麼凶我嘛。”

“誰都不許凶我!狗皇帝也不成!”

狗皇帝:“……”

“我、我誰都不在乎……所以別想我難過……狗、狗皇帝也不成!你們一個個愛變就變、愛背叛就背叛,關、關我屁事……”

“我還、還是那樣就好,一個人多快樂呀……”

“一個人最好了……都是畜生……畜生。”

蕭讓越聽越心驚,雲歇他……明明在乎,醒著的時候卻從未提及,像個沒有情感的木偶,總是以最冷硬熱烈的姿態去抵觸他,與他爭鋒相對,半點不肯讓。

蕭讓從未見過他這般脆弱的姿態,當即慌了神,隻得好言好語哄著:“都是畜生,都是畜生,隻有相父是人……”

雲歇瞬間安靜了,滿意地蹭了他兩下,一副“你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