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1)

身望蕭讓,“我都說了,診多少次都一樣,我沒病。”

蕭讓不聽他說,隻盯著沈院判。

沈院判再次探到那滑脈時,一顆本就拔涼的心徹底沉入寒潭。

他從醫多年,醫術就是招牌,是飯碗,絕無可能診錯。

雲相他,有喜了。

沈院判很想當頭給自己潑盆冷水清醒清醒。

雲相是個男子,還是個權傾朝野、囂張橫行十餘載的男子,拜倒在他褻褲之下的女子不計其數,仰慕他的人從東街排到了西街末,可他……有喜了。

沈院判腦子炸成一團漿糊。

雲相為何會懷孕??孩子又是誰的??哪個男子敢‘那樣’對雲相??

沈院判偷瞥一眼雲相神色,看樣子雲相好像對此一無所知……

“如何?”蕭讓見沈院判久久不語,還表情詭異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紫,心下隱隱不安,出聲詢問。

雲歇也終於察覺不對勁,疑惑不已:“莫非真病了?”

“雲……雲……”沈院判漲紅著臉往外擠著字,額上冷汗嘩嘩地往下流,雲相何等驕傲愛麵,他要是將這事兒抖出去,鐵定項上人頭不保!

雲相定是不曉得自己會懷孕,這才一時貪歡,同旁人行那事,他這會若是說了,又是當著陛下的麵,雲相定會勃然大怒遷怒於他,到時候有九條命都不夠他死的!

他這是遭了什麼孽!

不行,不能說,一定不能說,就算要說也不是現在!

可眼下雲相和陛下都盯著自己……

沈院判心▼

蕭讓喉頭滾了滾。

雲歇歎了口氣:“說來也不是沒征兆,我這幾日好吃又總想吐,現在想想多矛盾。”

雲歇逼逼叨叨了一會兒,見蕭讓不吱聲,有點尷尬,覺得完全是自己自討沒趣,揚揚手:“算了算了,我繼續歇著去了。”

雲歇懶懶打了個哈欠,轉身欲走,蕭讓卻大步流星,倏然從背後環上來,將他抱緊,鼻翼間陡然充斥著清揚不膩的氣息,雲歇脊背瞬間僵直。

“放開!”雲歇惱羞成怒。

“抱一會兒,”蕭讓扣住他的手,聲音有些嘶啞,“就一會兒。”

他不由分說地微微用力箍緊雲歇束素般的腰,將人拉得貼自己胸膛更近,似乎這樣就能緩解那種雲歇或許要離去的窒息溺斃感。

懷中人那麼真實溫熱,蕭讓卻一瞬間看不清未來,一顆心好像從未這麼空過。

熾熱的呼吸噴灑在雲歇耳側,雲歇的耳朵悄無聲息中染上了一層赤紅。羞憤和諸多掰扯不清楚的情緒一齊上湧,雲歇隻覺蕭讓箍著他腰的手滾燙,這熱度蔓延到心上,心也跟著燒了起來,令人抓狂。

他是在……安慰他?

他……在意他?

雲歇心裏亂糟糟的。

懷中人肌膚溫潤綿軟,美玉一樣,他沒有掙紮,蕭讓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承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雲歇見少了個人,瞬間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心跳得有點快,尷尬到手指發僵:“差不多了,可以了,別太過分,也不是小孩子了——”

他雖這麼說,卻完全是哄小孩兒的語氣。

突然卸了冷麵,不跟蕭讓吵架互掐,雲歇一時半會兒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

蕭讓卻似乎終於摸到了點門道,似乎隻要他軟下來,雲歇就永遠會給他一個滿意至極的答案。

這人吃軟不吃硬,又倔又死要麵子。

要是換在以往,他能偷著樂許久,現在知道了,卻突然有些憎惡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再早一點知道,為什麼那麼遲鈍又生硬。

他的相父有最硬的保護殼,和最柔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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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打辭呈的蕭讓一個都沒放。

蕭讓現在沒空管他們,大手一揮將他們全部打包送進了監牢。

監牢裏。

“沈院判,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眾太醫均蓬頭垢麵,愁眉苦臉。

“不可說!”沈院判穿著囚服窩在角落裏,堅持道。

“都這樣了還不可說??您再不說,咱小命都得沒了!”

眾人急得要暈厥,覺得平日裏老辣精明、最善於見風使舵的沈院判簡直像換了個人,固執地沒邊。

“左右都是死!”沈院判白他一眼,“雖然隻有我一人知曉那事,但既然你們同我一道上了辭呈,我若是說了,他定會以為我將那事告訴了你們,如此的話,我們誰都活不了。”

“他?”有人抓住了關鍵字眼,“他是誰?”

眾人紛紛來勁,湊了上來。

沈院判自不會言明,隻道:“我若是不說,陛下無緣無故將我等關著,朝中自有大臣替我等求情,我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若是說了,你我都得被……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眾人瞪大眼,萬萬沒想到事態這般嚴重。

沈院判懨懨地歎了口氣,雲相那種身份,他隻要稍稍想一下他肚皮隆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