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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邊緣雲歇的衣裳疊的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雲歇聽見動靜,猛地睜開了迷蒙失焦的桃花眼,正好和發梢浸著水、麵容越發清晰俊美的蕭讓對上眼。

第42章

蕭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緊張感一瞬間攀升到了頂點。

他就是再遲鈍, 這會也反應過來了,太多的異常,雲歇絕非受傷。

岸邊雲歇的衣服疊的整整齊齊,池水清澈,雲歇可謂是一覽無餘,他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

當真關心則亂。

蕭讓現在回想起雲歇之前那個他理解為隱痛的神情,才發現那勾人心魄的昳麗容顏上,明明暗藏幾分難言的歡愉。

潮紅的臉,壓抑的喘, 微微顫唞的身體。

靈感一閃而過, 蕭讓霎時屏住了呼吸。

他的相父剛才在……

想明白的刹那,蕭讓眸色瞬深, 呼吸也粗重了幾分。

他高不可攀時常冷著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相父,竟於夜深人靜時, 一個人浸在熱泉裏隱忍自褻。

摧枯拉朽的欲念侵占著理智的生存空間,蕭讓就要關不住心中的野獸。

殘存的自我讓蕭讓猛地想起,雲歇既然不是受傷,那他跳下來,又該如何同雲歇解釋?

蕭讓深蹙著眉,心底是難言的懊惱,卻又夾雜著隱秘的莫大慶幸。

若他沒有跳下來, 就不會見到這樣的雲歇。

雲歇不是沒有人欲, 他隻是將燒毀自我的欲都悄悄藏了起來, 對他故作冷淡。

雲歇輕眨眼,茫然地盯著蕭讓望了許久,蕭讓的心漏了一拍,靜靜等待雲歇的下文。

蕭讓沒覺得尷尬。

他憎惡自己的失態,卻不怕麵對雲歇,他甚至渴望雲歇羞憤欲死地怒罵他。

他會覺得痛快真實,而不是在氤氳迷蒙的霧氣裏,望著眼前桃花眼微掀的雲歇,懷疑這可能隻是個旖|旎又潮濕的夢。

雲歇倏然輕笑了下,小聲嘀咕:“還挺真。”

他眼前蒙上了一層水汽,蕭讓的臉在近處若隱若現,時而模糊渺遠,時而清晰深邃。

他方才腦子裏是以前的蕭讓,他還是喜歡又乖又聽話自己說一句他答一句絕不多話的蕭讓。

這樣即使是自己替自己那樣時想著他,也沒那麼難堪。

以前的蕭讓溫順又乖覺,穿回來之後的蕭讓卻恣意又暴戾,總變了方叫他無地自容。

雖然近日他好像有些改了,但雲歇卻忘不了他對自己做過的那些畜生的事情。

蕭讓聽到那輕飄飄的三個字,怔了下,體會著其中意思,漆黑如墨的鳳眸裏瞬間盈滿震驚。

水下蕭讓的手開始顫唞。

雲歇說“還挺真”,也就是說他以為自己是幻象。

這樣的時刻,他卻在想自己。

蕭讓的呼吸越發亂了。

哪怕雲歇不喜歡他人,隻喜歡他身體,可喜歡身體,不就等於喜歡他人麼?

大腦和身體根本分不開。

雲歇剛要出去,輕掠了眼前蕭讓一眼,見蕭讓原本癡癡呆呆麵容靜謐,此刻卻似乎笑得揶揄又戲謔,嘴角上揚,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帶著點侵略性和恣意,不由地蹙起了眉。

“你不要這樣笑,討人厭。”

這樣的笑總讓雲歇感到微微不安,似乎下一刻他就會撲上來,撕咬自己,將自己拆吞入腹。

蕭讓一怔,並不聽話。

雲歇心下奇怪,他幻想的人,為什麼會違背他的意願。

他渾身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事後困倦感排山倒海而來,大腦也連帶著運作緩慢起來。

雲歇隻想回去睡覺。

蕭讓卻不滿足於隻在他自以為的夢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