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段(1 / 3)

的份上,吳良隻是罵了樓儀一頓,罰了他幾個月的工錢,還是留下了他的掌櫃職務。並且又另外派了一支隊伍再去閬州,重新找閬州的商人談判。

——鬧到這個份上,切不切斷非奸糧行在閬州的貨源都是其次了,他必須得保住自己在閬州的貨源啊!原先他以為是別人巴著他的事,轉眼已變成他眼巴巴求著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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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連山正在主簿衙裏審批著公文,忽聽外麵一陣喧鬧,有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聲音打擾到了他的清靜,他看了半天公文也看不進去,隻能支使身邊的小吏:“你去看看外麵為什麼這麼吵?”

小吏跑出去了,不一會兒又就回來了:“陸主簿,吳良帶了一批人來送禮,正在對麵的州丞衙跟人聊天呢。”

一聽到吳良的名字,陸連山快把白眼翻上天了:“又是他!他到底當這州府是什麼地方?!”

小吏也跟著嘀咕:“他不就是這樣麼……別說咱們州府裏了,在整個渝州,他都是想什麼就幹什麼的……”

陸連山一臉煩躁,卻又無可奈何。對方畢竟是王州牧的小舅子,他就是想把人趕出去,也沒這個本事。他問道:“這家夥怎麼回事?最近為什麼跑州府跑得這麼勤?”

以前吳良也會來,這人明明不是當官的,卻把州府當自己家似的。他來了以後,對小官小吏往往頤指氣使,隨意支使人們給他做事。對於有實權有背景的大官,他就送禮籠絡,稱兄道弟地巴結,最終的目的當然也是為了讓對方幫自己辦事。

陸連山作為州府的主簿,按理說也該是吳良籠絡的對象。吳良以前也的確籠絡過他,隻是他實在瞧不上吳良那副做派,對其也總是敷衍了事。時間久了,吳良心裏也明白,也就不怎麼往他跟前湊了。

但以前吳良就算愛跑州府,跑得也不勤,一月來一兩次頂多了。最近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這已經是他十天裏來的第三次了。

小吏道:“還能為什麼?肯定是為了糧鋪的事唄!”

陸連山看了小吏一眼:“糧鋪?糧鋪又怎麼了?我昨天去城南,看他的正大糧鋪已經關門了。他還沒死心?”

“死心?”小吏誇張道,“陸主簿,你開玩笑吧?!吳良怎麼可能死心!”

這幾天正大糧鋪的確沒開門,不為別的,因為開了也不會有什麼生意。而糧鋪裏這麼多夥計,開工了還得給他們發工錢。原本暴利的生意倒成了虧本的買賣。

看起來吳良在非奸糧行的來勢洶洶之下已無勝算,此刻要麼關門大吉,要麼好好調整自己的經營模式再重振旗鼓。然而會這麼做,他就不是吳良了。

這小吏為人機靈,經常在各衙活動,消息很靈通。他湊到陸連山耳邊,小聲道:“他正到處收買人,想狠狠坑非奸糧行一回呢!”

原本這種事情吳良隻要找王州牧就能解決。但這回有周夫人進來攪合,王州牧已經被夫人們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頭大不已,躲著他們走了。王州牧懶得管,吳良就自己另外想辦法,反正王州牧即使不幫他也不會出來阻撓他。

陸連山皺眉:“他要怎麼做?”

小吏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我隻知道他有這個打算。”

州府裏有上百個官員,人一多,自然會有派係。有人願意跟吳良拉幫結夥,比如對麵的州丞劉如虎,也有人瞧不上吳良的做派,對他敬而遠之。陸連山就是後者。

陸連山是本地的大戶人家出身,自幼讀書,倒不是說有多清高,但骨氣和底線還是有一些的。在他眼裏,吳良這樣的人簡直就是攪屎棍,無論是對民生、對工商還是對吏治,都有百害而無一利。隻可惜自己的權勢還不夠高,為官者有很多無奈,其中一個最大的無奈便是做任何事前有一個必要的前提:他得先保全自己的位置,才能決定做什麼。要不然連官位都丟了,也就什麼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