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段(1 / 2)

,調整呼吸。

隻這一番交鋒,兩名少年握槍的手都已虎口發麻,神色都比先前更認真了。

片刻後,再次發動進攻的人仍是裴子期。他一棍橫掃,直攻程驚蟄下盤。程驚蟄覷準機會,忽然猛地蕩開裴子期的槍,發起反擊,攪動著長槍直刺裴子期胸口!

裴子期眼神一厲,立刻抽身後退,程驚蟄步伐緊逼,同時手掌向前送去。兩人退與追的步伐本是同樣快的,然而程驚蟄這一送槍的小小動作,使他的槍尖生生比裴子期快走了幾寸。而這幾寸,就是最關鍵的距離!

眼瞅槍尖就要刺中裴子期的胸口,周遭圍觀的少年們立刻緊張地驚呼出聲!

千鈞一發之際,卻見裴子期猛地扭轉身體,槍尖貼著他的前襟劃過,竟是被他生生避開了這一擊。

圍觀的眾人吊起的心還沒放回肚子裏,又被下一幕驚得再次驚呼。

——程驚蟄一刺不中,將木槍當作一杆長棍,往裴子期胸口一抽。這回裴子期來不及擋,被棍身抽中,踉蹌地連退數步。還沒等他站穩,程驚蟄的長槍再次追到,又朝他刺來!

裴子期連忙揮槍抵擋,雖再次擋開了程驚蟄的攻擊,可他額上已滲出幾絲冷汗,呼吸也有些亂了。

比武一事,決定勝負的因素有很多。力量、速度、對兵器和招式的熟悉……還有非常關鍵的一點,便是節奏。一開始裴子期頻頻進攻,程驚蟄的抵擋有些狼狽,是因為他還不熟悉裴子期的節奏。熟悉之後,他便發起了反擊。

現在開始輪到程驚蟄頻頻進攻了。他一刺不中,不慌不忙,又刺、掄掃、劈砍……裴子期隻能不斷地抵擋。他的每一次抵擋,看起來都比上一次更慌亂一些。在旁人看來,好像是他快要力氣不支了,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因為他的節奏已經完全被打亂了。

程驚蟄的攻擊,即使他能擋,可他擋得非常難受,而且總是找不到反攻的機會。

怎麼辦?

裴子期還沒有想明白,程驚蟄那未開刃的槍尖已再讓喉嚨前一寸處停住——點到為止,他輸了。

驚蟄收槍,點頭道:“有進步,看來你沒有偷懶。”

原本輸了還沒什麼,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輸了。然而這句話卻讓裴子期臉色驟變——他何止是沒有偷懶?他根本是日夜練習,勤懇不輟!可惜每一次他和驚蟄比試,都差那麼一點。無論他覺得自己有多少進步,也總是還差那麼一點!

因為程驚蟄和他一樣,都是勤勉的人。即使跟朱瑙去了渝州,凡有空閑的時間,他也沒有停止過練習和進步。

裴子期揉了揉被擊痛的胸口,神色複雜道:“你真的隻練了兩年麼?”

驚蟄點頭:“州牧收留我以後,請人教我,我才開始習武的。”

裴子期的神色更加複雜,有羨慕,有不服,有不甘。他跟程驚蟄不一樣,他是從小習武,可惜時局糟糕,親人逝世,他小小年紀淪落為山賊。他練了許多年,隻有兩年沒有練。而程驚蟄隻練了兩年,如今他卻比不過了。

片刻後,他小聲道:“你的命真好。”

程驚蟄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忽然有名官差跑進院子來。

“驚蟄,朱州牧要見你。”

程驚蟄忙將長槍放回武器架上,留下一句“你們自己操練”,便匆匆忙忙跟著官吏出去了。

裴子期望著他快速跑遠的背影,目光閃爍。良久,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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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驚蟄來到州府,進了朱瑙的官邸,朱瑙正坐在案前翻閱公文。

聽見聲響,朱瑙抬起頭,隻見程驚蟄喘著氣,臉色微紅。冬天風大,他的鼻頭也被吹紅了。

“這麼快?”朱瑙奇道,“你跑過來麼的?”

程驚蟄點點頭。他收到消息,便一路小跑過來了。

朱瑙好笑道:“你急什麼?”

程驚蟄沒說話,眼睛亮亮地走到他身旁。

“公子找我什麼事?”

朱瑙指了指桌上的幾卷公文,道:“你先看看這個。”

程驚蟄忙拖了張椅子在邊上坐下,抱過公文翻閱。他看了沒兩行,愣了一愣,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了朱瑙一眼——這些是竇子儀剛送來的,衛玥那夥流民做過的所有案子的卷宗。

朱瑙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看,驚蟄便低下頭認真看了起來。

不多會兒,他將卷宗都看完了,又抬頭看著朱瑙。

“看完了?”朱瑙道,“看完了你去幫我把這夥人抓回來吧。要活捉,若非萬不得已,不要傷人為好。”

“哎?”程驚蟄有些吃驚。這任務來的太倉促,他一點準備也沒有。“現在嗎?去哪裏抓?”

朱瑙攤手:“我也不知道。”

程驚蟄目瞪口呆:“不、不知道?”

“是啊。”朱瑙語重心長地拍拍他地肩膀,“你長大了,該學會自己去抓敵了。”

程驚蟄半張著嘴,呆滯寫了滿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