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搜腸刮肚地找借口推拒:“朱禦史,劉錦官,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這套織錦的技藝是我家祖傳的技藝。我家有組訓,一旦技藝外傳……”
還沒等她編完一套天打雷劈的組訓,朱瑙已笑眯眯地開口了:“鄭娘子,你不先聽聽我們的條件嗎?”
鄭娘子舔舔嘴唇,幹笑道:“朱禦史,你先、你先說。”
朱瑙看了眼程驚蟄:“驚蟄。”
程驚蟄早有準備,從懷裏掏出一支盒子,打開以後推到鄭娘子的麵前。鄭娘子好奇地湊上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猛一個激靈,眼珠瞬間瞪得滾圓。
一百兩??!!這竟然是張寫著一百兩的票子!!!
她剛剛還在想自己的技藝少說值百八十兩,而官府肯定不願出。結果人家一下就出到了她心裏的最高價!!有了這筆錢,她一輩子不幹活都不用愁榮華富貴了啊!!!
她頓時手都有點抖了,顫顫巍巍去摸那盒子:“也、也不是不能考慮……”
朱瑙卻不慌不忙道:“鄭娘子不要誤會,這不是買你技藝的錢。”
鄭娘子一愣,立刻警惕地看著他。這錢不是給她的,那讓她看什麼?耍她玩麼?
朱瑙道:“鄭娘子,如今織造坊正在整改,將和從前完全不同。我想請你到織造坊做事,並授予你官職——錦丞官。年俸五兩銀。不知你可有興趣?”
鄭娘子再度震驚地瞪大眼睛。封她做官??
除了王侯將相之女,普通女子從來都與功名無關。便是織造坊裏那樣有諸多女眷,女子擔任管理職務,也頂多是個吏,不是官。這錦丞官一聽便是朱瑙新設立的官位,但隻要是個正兒八經的官位,那就已是極大的殊榮和麵子了。
鄭娘子好強,心裏馬上蠢蠢欲動起來。但年俸五兩……雖說也不算低,可這就與她心裏所想的差太遠了。難不成這一百兩銀子是拿來讓她瞧瞧她二十年的俸祿有多少不成?
朱瑙接著道:“不過錦丞官並不止你一個。我已命人廣征民間手藝精巧的織錦匠人,凡他們願意到織造坊任職,都是一樣的待遇。”
鄭娘子固然是成都織錦匠人裏最有名的一位,她織的錦也是蜀錦裏賣的最貴的。不過仍有一些其他出色的匠人,技藝同樣令人驚歎。
鄭娘子又皺了下眉頭。還不止她一個?那這官位的分量得再打個折了。
朱瑙還沒有說完:“你若肯到織造坊任職,將你獨門技藝傳授給織造坊的織女。從今往後,織造坊每賣出一匹你教她們織的錦,你便可分得五十文錢。如今織造坊有五百名織女,若分四分之一給你,就算每名織女三個月織出一匹錦……”
他說了一堆數字,又朝邊上伸出手。驚蟄非常有默契地將一直抱著的算盤遞給他。朱瑙一手托住算盤,一手飛撥,撥完後推到鄭娘子麵前。
“照此估算,你每年約可分得五十兩。兩年也就是一百兩。為表誠意,我今日特意帶了兩年的分紅來,權當預付酬勞。”
鄭娘子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算盤,整個人已靈魂出竅了。
她不經商,不懂算術,但朱瑙的話她聽得懂——這一百兩真的是給她的錢,而且還不是一筆付清,從此以後,她每年都能拿五十兩銀子!
每年!!五十兩!!!還有官可做!!!!
鄭娘子眼一翻,人軟趴趴地向邊上倒去,竟是暈了。
好一陣,她又清醒過來,趴回椅子上坐定,激動地語無倫次:“我我我,我真的,真的隻要教織女織錦,我就可以每年,每年拿五十兩???”
朱瑙笑道:“這隻是我粗略估算的數,做不得準。不過頭兩年應是差不離的。眼下官錦的銷售不景氣,若是你們織造的蜀錦能重新打通銷路,往後賣出的錦越多,你能分到的錢自然也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