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還要把他們的家財全部充作軍費。”
費岑聽他說前半段的時候還在腹誹他真會說漂亮話,可聽到後半段卻吃了一驚:“此話當真?”
尤乾又道:“費府尹若不信,隻管遣人去查便是,難道草民還會信口雌黃嗎?”
費岑“嘶”地吸了口涼氣。他還真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會跟謝無疾扯上關係
尤乾義正言辭道:“草民不明白。這京兆府難道不是費府尹的治下?連費府尹都在積極與我們協商,那謝無疾的手下卻如此橫行霸道,還敢威脅良民的身家性命,難道不有違法紀嗎?”
費岑幹笑兩聲。他還想質問呢。可當今天下,法紀隻拘得住平民百姓,又拘得住哪一個有權有勢之人?
這話他當然不能說,隻能打官腔:“如果真有這種事……本尹定會查明實情的。”
尤乾加重了語氣:“不瞞費府尹說,我在關中已待了一段時日,聽說過謝將軍有意進軍關中之事。可他人都還沒有來,就已經這樣插手起京兆府的政務與民生了。他到底是什麼居心?他還有沒有把費府尹放在眼裏?!”
費岑臉上的表情一僵。
尤乾的話正打在他的痛點上。雖然他也不喜歡蜀中勢力安插進關中,但由他京兆府拒絕和由謝無疾插手完全是兩回事。
尤乾繼續火上澆油:“此話由草民來說或許不合適,不過草民完全是為費府尹和關中百姓著想。據草民所知,那謝無疾乃是個虎狼之人,他手下養三萬士卒,耗費甚巨。他常常搜刮百姓的糧食錢財,致使他的轄地經常發生叛亂。甚至他連的親舅舅不肯給他提供軍糧,他連他舅家滿門都屠了!這樣的人費府尹當真敢與他深交嗎?眼下關中本就不太平,若再將他的軍隊引入,隻怕更惹動亂啊!”
他這番話多少有些偷梁換柱。謝無疾征軍糧往往隻向地主豪紳征取,但這些地主豪紳身無功名,把他們說成是百姓倒也不是不行。
費岑的表情更僵硬了。
其實他看得出來尤乾是在挑撥離間,但他本來就對謝無疾駐軍的事情不情不願,心裏也有許多擔憂,尤乾又恰恰說中了他的想法,他心裏不亂都不行。
片刻後,費岑忍不住吐了些心裏話出來:“尤公子,不瞞你說。其實本尹又何嚐願意讓謝無疾過來駐軍呢?他橫行霸道,本尹難道不知嗎?隻是他手握三萬大軍,本尹若是強硬拒絕,萬一他揮師攻打我京兆府,我手裏這點兵力哪裏守得住?是以我才不得不劃點土地錢糧給他,隻為求一個安生罷了。”
尤乾忙起身行禮道:“草民願為府尹分憂。”
費岑驚訝道:“你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
尤乾不慌不忙道:“費府尹想必也知道,謝無疾說要到關中駐軍,為平亂是假,為軍糧是真。他覬覦的是關中的八百裏秦川。而且既然他選擇來與府尹商量,不是直接帶兵打過來,說明若非不得已,他並不想用兵。”
費岑想了想,點頭同意。謝無疾善戰但並不好戰。打仗總是有損耗的,聰明的人都不好戰。而且以前謝無疾攻打叛軍好歹有個平亂的名頭,攻打京兆府卻名不正言不順,對他的聲名和前景都不利。
尤乾又接著道:“既然如此,那府尹大可以資助他軍糧,但不同意他來進駐。這樣不說徹底打消他的念想,至少拖上一段時間不成問題。而隻要有了時間,一來府尹能練好自己的兵,二來那謝無疾所在的延州本就動蕩,他手裏的三萬兵帶得也不穩,沒準過段時間他就自亂陣腳了,府尹也不必再懼怕他了。”
費岑又是一愣。尤乾的話句句說在他心坎裏,他想要的可不就是時間嗎?隻是……